只是这群山匪来的蹊跷,悄无声息出现在岐昌城外,竟然无人发觉,让人不得不怀疑。
而且今日那少年自导自演的戏,究竟是正巧撞上了他们,还是他与小七的行踪遭到了泄露有意为之,也是需要好好调查的。
他倒没想过是冲着岑九安来的,毕竟那少年眼神一直往他与小七身上瞄。
“速速查明这伙人的来龙去脉。”
“是。”
“娘。”贺兰梓行回了宫,便去了冷宫见慧嫔。
“团儿?不是说去凌都峰看泠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凌都峰虽说距京城近,来回却也要两三天。若是往山上的泠泉走,则要花更多时间。
“出了些状况,暂时去不成了。”贺兰梓行坐在慧嫔旁边,因为怕母亲担心,并没有详说。
“你没事就好。”慧嫔见他不想说,便也不追问,只要人还好好的,她就放心。
“娘,今日我在城里见到了贺兰碧瑾。”想了想,贺兰梓行还是同母亲说起了这件事,当年因为被人设计,导致六皇子“夭折”,慧嫔一直心有愧疚。贺兰梓行虽然冷心冷情,但对于真心待他的人却是例外。
“六皇子他不是”慧嫔放下了手中的绣棚,“怎么回事”
贺兰梓行说,“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只是见那少年面善,我便问了父皇。他只同我说六皇子如今在杏花谷。”
“杏花谷……”慧嫔顿了顿,“他怎么样?他小时候,我也见过几面,很是精致可爱。”
“是个极为出尘俊秀的人物,若不是多看了他两眼,我也不会发现他同父皇淑妃相似。”
“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淑妃……她泉下有知,也是欣慰吧。”
“嗯。”
贺兰梓行对于淑妃感觉有些复杂。
他带着前世记忆出生,生来的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冷宫的房顶。
见到淑妃的时候,她就疯疯癫癫的抱着个破布娃娃。看到他便将他从母妃身边抢走,非说是她的孩子。
他稍大些,略有清醒的淑妃便教授他一些医理毒理,似乎将他当做了亲子。
只是后来他遇见了贺兰君慕,那个男人强势的闯进他的生活,也闯进他的心。
然而淑妃对贺兰君慕的执念简直到了疯魔的地步。
当年贺兰君慕为了弥补他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情,后宫之人只当他是忽然被皇帝看中,淑妃却是察觉了其中的端倪,若不是贺兰君慕手里有杏花谷的解毒丹,只怕他已被毒死。
而淑妃也自尽了。
淑妃差点害死他,却也教会了他许多。
所以,知道穆清晓的存在时,他有些为淑妃高兴,却也有些幸灾乐祸,她到死都不知道贺兰碧瑾还活着。
但也仅止于此了,他与穆清晓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为了贺兰君慕早已身陷泥潭,而穆清晓却是隐世医谷的继承人。
他与穆清晓有些相似,只是穆清晓身如谪仙心若明镜,而他早在上辈子便已被染黑,这辈子更是身处后宫朝堂…
“又在想穆清晓?”贺兰君慕从身后抱住他,炙热的呼吸洒在耳际,“我吃醋了宝贝儿,你都没有想我。”
“他是我的兄长,”贺兰梓行握住环在腰际的手,“有什么可醋…嗯…”,身后的男人对着他顶顶蹭蹭的。
“兄弟又如何,又无血缘,”贺兰君慕沿着他的侧脸亲吻着,“况且,你我不还是…”未完的话消失在唇齿间。
唇被啃得红肿,清冷的面庞浮着两团红晕,“我父亲知道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贺兰梓行呼吸微促, “哼,我娘好不容易保下来的血脉,竟要为了你这个老男人断绝。”
贺兰君慕一滞,一把将他打横抱起,“老男人?父皇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老男人’。”将人放到大床上,纱帐轻轻落下。
岑九安坐在客栈二楼靠窗的位置,点了一盘松鼠桂鱼,一碗小菜汤。松鼠桂鱼做得外焦里嫩,甜酸适口。
他面无表情,好像吃的不是一盘美味佳肴,而是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小菜。
一道人影噔噔噔从楼下跑上来,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将他还未动的汤端起来咕噜咕噜一口喝了干净。
岑九安吃了大半鱼,见状停下了筷子,看着面前衣衫褴褛的人。
若是有人会读心大法,那就可以看出他平静的外表下懵逼的内心。
来人喝完汤,啪的一声将海碗拍在桌子上,用脏兮兮的袖子一抹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看的一向淡然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是谁?”来人瞪大眼,“我去,哥们儿,下午我们才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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