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目无神地盯着对面墙上秒针无趣地在永远无法走出的圆中一步步地走动着的同时,他突然想起了纪伯伦的一首诗。
一切都像指间沙
不要用力
不要试图把握
所有的动作只能加速它的失去
就像我们手指间的沙
沙子们最后都走了
留下我们的手
孤独地停在半空
所有的手都走了
曾经闪光的不是手
留下的也不是手
而是指间沙
“哎呀,陆靳啊陆靳,你真是一个厚道的人呢,都已经快要回到家了,还要特意跑回来和我挤空间啊?”
没有理会旁边那个穿着可笑史努比睡衣的大男人的絮絮叨叨,陆靳熟练地把一张有点年份的弹簧伸展床拉开,皱了皱眉头后就哗的一声铺上了一张带着些微污迹的床单。
“我可是丑话说在头啊。明早你可不要喧宾夺主地跟我抢浴室用。”
从塞得乱七八糟的衣柜角落里拿出自己放在那里的纸袋,从中翻出一套深蓝睡衣后,他低声说了一句“我去洗澡了”就打算往浴室走去。
然而衣袖被拉住了。
“怎么啦?”
调侃的笑容消去,对方的眼睛深处透着疑惑和担忧。
“发生什么事吗?怎么自踏进门口之后,都没怎么说话呢?”
“……没事。”
犹如从地底传上来的低沉声音连自己听着都觉得抑郁难受。朋友眼中的担忧之色明显加深了一层。
轻轻松开了自己的衣袖后,苏沿用一种自己从没听过的温柔声音对自己说了一句“先去洗澡吧”。
在被温暖的热水冲洗全身的同时,他仍然感到心脏像在打鼓一样砰砰直响。明明脑子已经冷静下来了,冷静得仿佛失去了一切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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