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忽地睁眼转头看向身后的人,童辉立刻意识到自己冒犯了眼前的人,被陈烨刀子般的眼神盯着后背一阵冷汗,只听见他的声音阴沉地传来,“童辉,越界了。”
“对不起,烨哥,”童辉顺着眼脸,却仍旧开口着,“我不是故意冒犯您,但,那个人凭空消失了三年,现在终于回来,威叔的仇,我童辉永远都记着!”
陈烨慢慢站起身来,斑驳的光影遮掩在他身上,他的眉永远都带着几分倦意,却因为太过俊逸的面容称出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硬气,他抬眼看着童辉,道,“阿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威叔的仇我们一定会报,但急不得,我们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换来如今,小不忍则乱大谋。”
童辉点头,对着面前的人发誓道,“烨哥,就冲你这句话,我童辉一辈子都跟随您!”
“好了,”陈烨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刚刚接到电话,最近会有严打,你让他们安分点。”
“是。”
待童辉离开后,陈烨又恢复了方才散漫的神情,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闪现着早上发生的一切。
三年了,陈烨想不到会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遇见“故人”,早在半年前就听人说缉毒队空降了位队长姓温,背景非常不简单,派人打听时陈烨隐隐就有预感,果不其然,消失了三年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真是,别来无恙啊。
温煦的阳光下,陈烨舒服地躺在椅子上昏睡过去,嘴角渐渐地,勾出一抹冷笑。
温劭下班后还是请了全队去吃海鲜,大伙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实在看了难受,都说自己带的兵自己心疼,他得给大伙鼓鼓士气。
吃完饭温劭又开着车一一把他们送回家,刘旭东和温劭住的最近,两人开着车回去时已经入夜,车窗外一片灯火阑珊,刘旭东忍不住开口问向身边的人,“队长,你信命吗?”
温劭转头奇怪地看了刘旭东一眼,想着今天这小孩的硬气估计被打击到了,眉宇微扬,道,“信,但在命运来临之前,我更信自己。”
“信自己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被命给玩了。”刘旭东有些颓败。
“但总可以改变些什么,”温劭的眼睛很亮,看着面前的街景霓虹,“人无论遇到任何境遇,都可以选择,这是最难的,却也是最值得我们为之期待的。今天这样的情况,我知道你们怨声很重,但你要学会如何去看待,你看,至少我们得到了缅甸那边的线索,至于陈棣,”温劭眼神顿时一紧,他说,“山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那天的谈话刘旭东一直记在心里,以至于很多年后他知道了真相,他忽然不敢去相信,那个人对他说的话就像一个耳光狠狠打在他的脸上,他曾经以为的全部信仰都在那一瞬间轰然坍塌,在那一刻他对自己发誓,温劭这个人,已经在他心底完全死去。
送走刘旭东后温劭看了眼时间,十一点整,他揉了揉太阳穴,趁着夜色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到达海棠城已经是很晚,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温劭不耐地皱皱眉,做卧底的那几年让他早已厌烦了这样的环境,但无奈今天是有人相约,只得打量了周围几眼才硬着头皮走进去,找了几圈终于在某个角落里发现了要找的人,那两人随即也看到他,端起酒杯轻轻一扬,温劭笑了笑,走了过去。
坐在沙发上温劭才去卷了袖子,他穿一件黑色衬衫,现下只觉得热得不行,转眼看两人正好整以暇地喝着酒,忍不住皱眉问道,“就不能选个轻松点的环境?”
两人听了这话深意一笑,锦官道,“刚我还和重光说这事来着,我说随便找个地儿就行,但他不愿啊,非说这儿新开业的环境不错,我俩一商量觉得你也太长时间没浪了,所以吧……”
“行了,”温劭瞪了他一眼,又看向重光,“谁跟你说我好久没浪了?”
重光喝着酒嘴角掩不住的笑意,“还用说么,你看看你回来这小半年联系过我们几回?这还是咱仨第一次见面吧,刚才你一路过来我和锦官就看出来了你是有多欲求不满。”
温劭知道从俩人嘴里就不能听一句正经话,“我这刚送完队员就赶过来了,你俩叨逼叨逼说半天还行不行了?”
“这不是太想你了么,你不知道这几年你不在我俩过的是什么日子,”重光看向他咧嘴一笑,晃着酒杯问着,“怎么样,回到家的感觉?”
不过淡淡一句问好,却引起温劭许多感慨。
他靠在沙发上,喝了口酒,眉眼间是经历风雨后的沉淀,着道,“就那样呗,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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