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夏颤抖起来,牙齿磕磕碰碰,筛糠一般,他突然抱住头,双手拽住头发,用力撕扯,疼到眼泪直往下流也不松手。漆黑的发,湿润的脸,抖动的唇,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他绝望地闭上眼,这是他人生的悖论。该怎么办……该怎么活……他把双手放在眼前,着魔似地,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修长,白皙……那无名指,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特别刺眼,为什么它要存在?为什么骨泣要存在?没有了它,我就自由了。
“是的,是的。”他的眼睛迸发出兴奋癫狂的光芒,整个人立刻变得精神起来,直起腰,苏泽夏不停地自我催眠般呐呐自语,“没有它,我就能解脱了。”于是,他低低地笑起来,孩子一般兴奋,整张脸上显现出异样的神采。他走到椅子旁边,在脱下的白大褂里搜索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柳叶刀,细小,锐利。
苏泽夏满意的放在眼前,仔细看了一会儿,脸上显露出不加修饰的狂热和兴奋,水润的唇微微张开,他开始低低地喘息起来,深色的眸子闪现出灼热的荧光,清艳流转。
手起刀落,不需要思考,只需要刀够快。
殷红的血,如同在白皙的身体上开出的朵朵红莲。顺着热水,从双臂,小腹,大腿蜿蜒而下。地砖上一片鲜红,空气里的铁锈味儿让人神醉。痴迷不醒。
苏泽夏像是毫不知痛,轻巧锋利的柳叶刀深深划过无名指,削梨一般。长长一条肉块,啪嗒,掉落在地上。
他扬起脸,温润地牵起嘴角,笑的妖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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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再切断它,就能马上解脱了。
淡薄的腥气弥漫向未知的空间,在黑暗的角落里,引起了看不见的暗涌。
苏泽夏对着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又是一刀,正准备用力削下,右手手腕被生生扼住。像是被破坏了自己的好事,苏泽夏抬起头,狞厉道:“滚开!”
宽大的黑袍渐渐显现,苏泽夏从手腕被刚刚扼住的一瞬间就知道,是苍术!
那种窅黑的双眼,正用一种强忍着的难以抑制的渴望不露声色地凝视着苏泽夏,低低笑道,“这么快就被体内的戾气控制……”
苏泽夏定定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双手,不说话,一双眼睛瞪的极大,角膜充血,整个眼球像是快要从眼眶脱出。
“这样下去放着不管,再引来什么别的东西,可不好说了。”苍术说着把苏泽夏汩汩流着血的手放在唇边,伸出舌,舔舐起来。
温润的触感,像是某种信号,传递到四肢百骸。唤起体内异样的情绪。苏泽夏表面上不露声色,手上暗暗使力,想挣脱出来,可是擒着手腕的另一只手丝毫不为所动。
苍术含住整个手指,对着伤口吮吸。黑魆魆眼睛紧紧盯住苏泽夏,流露出可怕的神色,似是黑暗的火焰。
花洒中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苏泽夏蓦然发觉自己依然赤身luǒ_tǐ,饱满的唇铁匣般紧闭着,眼神里偏执的狂热渐渐被惊恐的羞耻取代。
他倏地用力索回手,这次很顺利的没有阻挠,右手依然握着柳叶刀,左手上的血已经停止,无名指的指被是一长条没有皮肤包裹的红肉,平整光滑,和其他手指比起来明显低了一些。苏泽夏看着苍术,眼神闪过一丝困惑,继而刹那回神,是的,这是刚刚自己削掉的!于是他恐慌地后退,直至身体贴到冰冷的瓷砖。似乎全身都不受自己控制,这一次,只是削掉一小片肉,那么下一次会不会自己把自己全身的肉都一条一条割下来?
他惊恐地看着苍术,无助又茫然。
苍术似乎很满意他现在的样子,颇有深意道,“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怕是冬至也要提前到来了。”
音量不大,却震地苏泽夏心头一颤。
“真是没有办法,”苍术低低的叹息,“我无法拒绝你血液的味道啊……”说完,他步步逼近苏泽夏,眼梢扬起,菱角分明的唇边勾起一个微笑。
苏泽夏眼睁睁看着苍术靠近,贴紧自己,直至裸 露的皮肤感触到苍术黑袍光滑的凉意。
苍术伸出苍白修长的手,骨感的手指顺着脊背轻抚而下,最后流连在臀部。
苏泽夏不由自主地全身轻颤,右手的刀片掉落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抬起眼,绝望地看着苍术,那是一双毫无期待的眼睛,木然而青涩。唇边溢出一声孱弱的呻吟,似是痛苦的挣扎。
“嘘!”苍术轻声制止,露出一贯魔魅的表情,另一只手以食指摩挲着苏泽夏的唇,低语道,“我不喜欢猎物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应该是快乐的。”
“我不想死,”苏泽夏小声道,接着他哀求着,脸别过苍术的手指,转向一边不再看他,“让我活,求求你……”
“你还在乎什么呢?刚刚你不是一切都想通了吗?挫骨扬灰……”苍术突然放大声调,浑厚的声音在淋浴间回响,“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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