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皇上,本王也有事上奏。”百官之中,唯一一个为人臣子却丝毫没有为人臣子姿态的人突然开口。
百官中管不住自己的,纷纷惊讶的侧目。
季淮蒲看见下面这些动静,倒是觉得有趣,禁不住笑了:“皇兄请讲。”
“本王虽为摄政王爷,”居然和太子用的是一样的开场,百官心中想道,“却常年不参政事,近日才回宫,然而时值本朝太子、本王的皇侄造人暗算,连皇侄尚且知道为国分忧,本王这个摄政王也不好再无所事事,本王见三吏那儿最近政务繁忙,不如本王去为皇上分忧解愁。”
季淮蒲听完,心中虽然有怒气,面上却笑的十分平和:“皇家今儿个是怎么了,朕的皇兄,皇儿一个个突然都想要为朕分忧解愁,朕倒是觉得朕没那么多忧愁可解呀。”
季苍尉却不言不语,静静地听他说完这番话,即使最后季淮蒲含着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任何表情,依旧负手而立站在那里,等着季淮蒲的回复。
看着他那副傲然的样子,季淮蒲却突然一寸寸收回了笑容,面无表情看了回去。
“三吏那儿最近政事繁忙吗,”季淮蒲仍旧看着季苍尉,却张嘴喊了别人问话,“右相?”
被点了名的人显然是发现了其中的僵持,心中打着鼓,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低下了头,面上一脸苦相,声线不稳地回答:“回皇上的话,三吏处近日来纠纷事务甚多,临近科考……却是有些繁忙……”
季云夕站在说话的右相的斜后方,微微侧头看过去,却发现右相的后方似乎有人将手藏在衣袖中,用微微泛着寒光的东西抵在右相背后,然而此刻大臣们均是低着头,竟然无人发现这样的异常。
季云夕一时浑身都崩了起来,手脚微凉。
他竟完全没想到,这个皇叔竟然胆大至此,公然在朝廷之上让人胁迫右相!
然而他却并没有拆穿的意思,不如就由他们去斗,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这样一来自己倒是得了时间喘息。
只是这个右相平日里为人素来窝囊,也不知父皇当初为何令他为相,这么多年来右相在政事上无所建树,倒是右相生的那几个窝囊废儿子经常在皇城中闹事。
季淮蒲面上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被自己的臣子当场拂了面子,脸色并不好看,咬了咬牙收起冷色,方才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摄政王便去三吏处看看吧,你在三吏朕也放了心。”
右相可以废除了。
当年设立右相无非是因为他在京城和其他地方有的那几大产业,而今这些产业已经被他收了的收,毁了的毁,今日又在朝廷上倒打一耙,已是无用之人了。
“今日就这样吧,朕有些乏了,下朝。”
百官连忙跪下高呼吾皇万岁。
直觉一般,在跪下时季云夕微微侧头看了看,果然看见一直负手而立的人在周围人全部跪下时,仍旧负手而立。
而父皇只是看了他一眼,脸色虽然不好看,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此离去。
季云夕心中一凛。
文武百官做鸟兽散去,离开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然而心里却都明白,多年以前这两人曾经上演过的争夺只怕是又要重演,纷纷回家与家中人商量明哲保身之办法,准备好退路。
今日才是摄政王第二次上朝就已经闹成了这样……之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每一个新皇的登基都预示着拉帮结派、把心提到嗓子眼儿站队的日子可以告一段落,而今皇上又只有一个太子,朝中已经许久没有纷争,可以说是天下太平日子安宁。可就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太子中了两次毒,第一次一同中毒的太子良娣已经毒发身亡,第二次又是回宫的路上遭人暗算……
只怕是,提心吊胆站队的日子,又要回来了。
隔日,右相深夜突发心疾而亡。
隐隐间,百官都觉得头顶上恍若悬挂了一把无形的利刃。
季国分三吏六部二相,加上一个皇帝,四大部门掌管着整个国家的命脉。今日,不过是早朝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六部进了太子,三吏有摄政王插手,二相又死了一个,剩下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季淮蒲看着面前少比平日里少了一半的折子,突然觉得朝廷中是时候该大换血了,也好让有些人看清楚谁才是这江山的主人。
季国每上朝十日便休三天,今日是季云夕去六部的第一天,也是十日三休的第一天,时间充裕。
清晨,季云夕早早起床,洗漱完了之后就来到了六部,而这里早已经是一排繁忙的景象,各处的折子都汇集在这里,从这里整理完后,再递送给给季淮蒲。
大小官员一看见季云夕纷纷起身行礼,季云夕笑着说:“各位快快请起,父皇让我来锻炼,从今以后同各位共事,还望多多指教。”
众人又客气一阵才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
六部部长倒是十分客气,主动过来带着季云夕各处参观,为他详细做了介绍,做完介绍之后又客气客气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季云夕在原地站了会儿,这才想起来对方没有告诉自己该做什么,这是……让自己找事做的意思了吧。
季云夕调头回到刚刚介绍过的,过滤折子的地方,对着正在翻阅折子的官员笑了笑,便自若地坐了下来,问道:“哪边是筛选掉的?”对方愣愣地指了指,季云夕笑着道了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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