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市,一块金表只能换750克大米。一辆八成新的摩托车最多能够换一顿饭的口粮。
“我感到很恶心,这些人比德国人还可怕。”若芙妮娅说,她曾用妈妈留下来的首饰在黑市里换过土豆,一枚金戒指能换五个土豆。在黑市卖东西的除了政府和军队的一些官员以外,基本上就是小偷和抢劫犯。大家不愿意和后者做生意,他们经常会抢走虚弱人身上值钱的东西。
那年冬天,若芙妮娅没有了任何去黑市的想法,她没有东西可以换取粮食,她还担心自己在黑市被人吃掉。
她在日记里写道:“手脚已经冻僵了,情况似乎越来越差,大街上排队等面包的人从凌晨到深夜,很多人在排队时一头倒下就死掉了,没有人理会这些刚刚死去的,大家缓缓地移动着脚步,眼睛盯着面包。”
伴随着死亡的是各种高发的抢劫、谋杀。
一开始是偷死人衣服,后来就是割肉。若芙妮娅告诉孙珲说,那时这种事已经不是秘密,每到夜晚大街上就会传来金属摩擦骨头的声音。等到了白天路边就会出现裸露着白骨的尸体。
饥饿让人们没有了任何尊严。若芙妮娅说,有一次一个女同事叫她去家里做客。同事家里的人都死了。“同事叫我写文章,我写着写着感到不对,回头看见同事拿着刀在我背后。女同事用刀砍了我的头,不过她因为饿的没有多少力气,我伤的不是很严重,我就跑出来了。”
在大街上若芙妮娅晕倒了,醒过来时已经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后来警察来了问我,你知不知道,你的同事想吃掉你?”
“警察的作用不是很大。”她说,大街上这种可怕的现象少了,可房子里这种事依旧在发生。她有个邻居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教师,战前经常义务帮邻居修理电器。可在那一年,他杀死了妻子,把肉端到了女儿面前。“隔着门我都能听见小孩在哭,我不吃妈妈。”
列宁格勒变成了一座死亡之城,成了停尸房。地下室、医院、大街上到处都是死人。
若芙妮娅从医院出来后,到邮局当了一名邮差。到了43年1月12日,苏军分别从南面和北面向德国人发起进攻,7天后与列宁格勒和沃尔霍夫两个方面军会师,解除了德军对列宁格勒长达17个月的全面封锁。
若芙妮娅记得,尽管全面封锁解除,但粮食依旧不够吃。她送信件时经常是门开的,屋子里的人死了。“那种场景让你很难受。”若芙妮娅说,不过也会有一些开心的事情,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
“收到信件的人会偶尔给我送礼物,比如一个巧克力盒子,里面装着土豆皮。”
若芙妮娅一直认为,她在43年12月收到的那盒土豆皮给她带来了好运。“我总能够遇见一些喜欢分享自己食物的人,大家都少吃一点每个人都不会死。”
闲暇时,若芙妮娅会和年轻人讨论列宁格勒保卫战。老人认为,是上帝唤醒了人性所以列宁格勒才能够挺过来。而年轻人总试图从军事和政治的角度来阐释最终的胜利,两者的意见往往不能统一。
“我最难忘的事就是在保卫战全面胜利后,我烧掉了我的日记。里面记了太多我不想回忆的事情,大饥荒对任何人的人性,都是一个无比艰难的考验。”
那是一个黄昏,坐在轮椅上的若芙妮娅一边喃喃的对孙珲说着,一边用手在胸前画起了十字架。
“我必须烧掉它,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当时做了什么。我曾偷吃了一个同事的面包,她死了,我活了下来。”
听了孙珲的讲述,四个女孩子的脸都有些发白。
“我记得看过一本书,说城内的人素质挺高的……面包掉地上了,都会给捡起来拍掉灰尘放回原处,自己再饿也不吃……”叶楚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来不是这样啊……”
“也可能有这类事,但也从侧面说明了当时城内饥荒的严重。”孙珲说道,“我们现在吃喝还不成问题,至少每天晚上坦克会自动补充一次,但要进了城,被人家给整编了,离开了这辆坦克,只怕就好挨饿了。城内守军的食物只比平民稍有保证,但也一样吃不饱的。”
“是嘛,我也觉得,还是在这辆坦克里最安全的嘛。”肖甜甜说道。
“那孙哥你以前说过,我们要加入苏联红军……”杜丽丽有些疑惑的看着孙珲。
“是,我是说过我们要加入苏联红军,但我的意思,是借助苏军的保护,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单打独斗被德军干掉的局面,而不是让他们来指挥我们。”孙珲对她说道,“这当中的尺度我们要掌握好。”
“明白了。”肖甜甜顽皮的吐了吐舌头,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尽最大的努力,生存下去,遇到战斗,我们一定不能退缩,这两天大家表现得都非常好,要坚持下去。”叶楚楚看着女孩子们说道,“虽然坦克每天都能够提供足够的食品,但太过单一,我们不但要在这里生活下去,还要活得有质量,首要的就是吃好,孙哥刚才也说了,列宁格勒是指望不上的。我们多消灭敌人,还可以从敌人那里得到补给品,所以大家遇到敌人,要勇敢的进行战斗。”
“可是,楚楚姐,这样战斗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杜丽丽说着,眉宇间满是愁云,“这一切还是游戏吧?我们不玩了退出了不行吗?”
“我说过了,这不是游戏,”叶楚楚的声音变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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