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细微地皱了下,低骂,“呆子。”
商承德面露喜色,正要握紧苏倾池的手,对方却抽了回去。
商承德未介意,笑着跟进院子。
这院子的每一块青石砖,竹架上藤萝的每一根枝蔓,他都熟悉无比。庭院中间,丹桂正旺,翠绿的叶片下,藏着细小的花瓣,团团相簇,点点红如朱砂,风一吹,阵阵馨香,清淡飘渺。
“一进这院子,就扑鼻儿香,改日我也在我屋前栽一棵。”商承德一边跟着苏倾池进了屋,一边道。
屋子里自有另一股清雅的幽香,味道比院子里的桂香淡上许多,却别有一番旖旎。
两人坐定,因为先前出门,此时屋内并没有现成的热水,苏倾池生了炉子,煮了一小壶水。他与商承德早已熟识,相处之间自然没有那许多规矩,便是此时商承德在他门前等了他大半日,等得身子僵冷,他没有一杯热茶招待,也没有丝毫愧疚神色。
自然,商承德知晓他的性子,也从未与他计较过这些琐事。
一句话还未说上,便见苏宝儿进来了,手中还拿着几串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灯笼,模样看着喜人,商承德忍不住道,“哪里来的灯笼?”
苏倾池张了口,话还没说,苏宝儿便抢道做的。”
然后狡黠地对苏倾池眨了一下眼睛,“为了讨我哥欢心。”
商承德的面色明显地变了变。
“多嘴。”苏倾池瞪了苏宝儿一眼,言语中却未见丝毫怒气,“他人呢?”
苏宝儿耸耸肩,“他说吃饱喝足,得逍遥逍遥。”
商承德一愣,转头看了眼苏倾池,见对方脸上没有丝毫恼怒,神色依旧清淡如初。
“他回来让他把那边的屋顶修修。”苏倾池翻了外边一眼,“练戏还能把屋顶练出个窟窿来。”
“哎。”苏宝儿应声下去了。
恰巧此时茶壶里的水开了,苏倾池提了茶壶,给商承德倒了杯水。
商承德低着头,眉毛纠结在一起,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以致苏倾池都将茶推到他跟前,他也没反应过来。
“想什么?”苏倾池轻声询问。
“啊?”商承德猛地抬起头,察觉自己方才走神,神色有些尴尬,“咳,没什么。”
两人聊了没多久,商承德望了眼外边的天色。
他本想约苏倾池去陶然亭,一边小酌,一边畅谈,这个时候便是约了苏倾池出去,怕也不能玩得尽兴。
心里虽然遗憾,却也无奈,只好转开话题,“对了,你怕还不知道吧,我前些日子添了小侄子,前天刚满月,呵呵,长得肉墩墩的,我爹我娘喜欢得不得了。”
提到自己的小侄子,商承德面上露出喜悦神色,他喝了口茶,“哪日带来,让你也瞧瞧。”
苏倾池随意点了下头,没说他最讨厌的便是小孩。
就拿当初苏宝儿来说,他除了把他从尸堆里捡来,从未对他亲近过。
当初黑汉宝贝苏宝儿,戏班里的孩子们也成日围着他转,有喊他小疙瘩的,有喊他小肉肉的,一直到最后,喊他小宝儿的反而居多,于是黑汉就给他起名叫王宝儿。
许是小孩天生便有灵性,苏宝儿只会在地上乱爬的时候就喜欢往他身边靠,被他踢开一次又一次,还义无反顾地爬过去,抱着他的腿,睡得口水直流。
后来能记事了,更是撒着脚丫,鼻涕虫一样粘着他,尽管每次去寻他总会被学戏的别的孩子欺负得满脸污糟,他也挥着肥嘟嘟的小拳头打回去,然后突破层层障碍,跑去抱他的大腿,然后躲在他身后对那些坏孩子说,“你们来啊,我哥打你。”
明明被欺负得惨兮兮,气焰还那样嚣张。
那方商承德还意犹未尽,“前些天还请高僧做了场法事,我爹祈了块长命锁,如今正戴在钧儿脖子上,哦,我爹起的名,叫霆钧,我娘说钧儿跟承恩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呵呵。”
才月把大的奶娃,能瞧出鼻子眼就怪了。
苏倾池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语气淡淡,“羡慕?”
商承德笑着,却没有否认。
“既羡慕,早些成亲,明年这个时候你也能有儿子。”
苏倾池说这话之时浅浅地斜过眼角,瞥了眼商承德。
商承德先是一顿,随即脸上的笑意敛了个干净,低下头摩挲着手里的杯子。
“怕是……没有那一天了。”
苏倾池眼神微微闪了一瞬,他低头抿了口茶,“为何?”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苏倾池抬起头来。
商承德嘴角带着一丝别有意味的笑容,“为何,你当真不知?”
院子里很干净,只有不久前才飘落下来的叶子,在天边成片橘色夕阳映照下,显得清爽敞阔。
花景昭回来得比往日晚上一些,且身上换了一套衣裳,一进院子,并没有瞧见人,怕是已经在屋里吃饭了吧。
原先几人一日三餐都是在院中搭起的凉棚里吃,前些日子天气透着凉爽,在凉棚里倒也能凑合,如今凉意渐浓,却是有些受不住,于是拆了凉棚,三餐改在屋里解决。
苏宝儿正出来添饭,瞧见蹑手蹑脚正要进屋的花景昭,立刻大嗓门炸开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当你不回来了,都没给你留饭,不过好在今天煮得多,还你够吃。”
花景昭咳嗽一声,对他摆摆手打哈哈,“吃酒吃多了,今天就不吃饭了。”
继而伸了个懒腰,也不知怎的,动作有些别扭,“我进屋先睡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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