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成远来说,他没有撒谎,他真的早就没有家了,起初和他妈妈住一起的时候他并不觉得那是他的家,那怎么能算是个家?后来他单纯的以为魏然能给他一个家,可是那个愿望终究还是落空了,现在这次也只能算是寄人篱下。
“快点给家里人打个电话,不然他们真该着急了。”
说起来也挺可笑的,他从来都没记下过陆正华的电话号码,而他的手机号也只有魏然一个人知道,所以此时的他是处于彻彻底底的失联状态,他甚至想求警察能不能把他送回到那个小县城,即便一个人生活。
临近午夜的时候,一个胖警察急匆匆从一间办公室里拐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登记册子,喊着成远的名字。
“成远是你吗?”胖警察问。
成远点了点头。
“你爸爸是陆正华?”语气里带着一丝犹疑,“你是成远,你爸爸陆……你姓成?你爸爸姓陆?是你亲爸爸吗?”
还没等成远回答,胖警察一边挠着头,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大字的表情转身走了。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便停在了派出所的门外,陆正华从车里急匆匆的走下来,带着满头的汗大步流星的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成远的瞬间便立刻冲了上来将成远揽在了怀里,语气里带着责备:“你出门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呢!”
“你知道我都快急死了。找你整整一个晚上,报了警才知道你在这里。”
陆正华的大衣沾染着冬夜的冰凉,钻进成远的鼻腔,带来了一瞬间的清醒,他看着陆正华那张还带着焦虑的脸庞和汗湿的额头,不由得有些动容,也许这会儿陆正华是真的在担心他的吧?
可他还是那样一直冷冷的,不说话,自始至终都沉默着,在回去的路上,成远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他看着旁边认真开车的陆正华,突然很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在喉咙里酝酿了半天的话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回到家里,刚一走进玄关,成远就看见陆小玉神情紧张的站在一旁,使劲儿的打量着他们两个人。
陆正华带着疑惑的声音“嗯?”了一声:“你怎么还不睡觉!明天周一得早起上学,快去睡!”
陆小玉似乎长出了一口气,原本僵硬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跟陆正华胡乱的撒了个娇便转身朝卧室走去,离开的时候,她做贼心虚的看了一眼成远,发现成远也正面色沉静的看着她,突然脸一红抓紧把头扭了过去,然后迈着大小姐的步子走掉了。
还算这个成远识趣!陆小玉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睡不着,她原以为成远会在老爸那里狠狠的参她一本,她都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于是面对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她心理建设了一个整晚,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成远居然一个字都没提。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容得下你!
“饿了吧?我让小周给你炖了点鸡汤。快去趁热喝了。”
“我想,我还是回去吧!”
成远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这句话他憋在心里已经好几天了,从来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后悔了。
“这里不适合我。”
陆正华重重的叹了口气,把成远拉到餐桌前坐下,小保姆把那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端到了成远的面前,清澈澄黄的鸡汤里缀着亮红色的枸杞,已经酥糯软烂的鸡肉块泛着诱人的色泽,他是真的快要饿疯了,风卷残云般扫荡得一干二净之后重新板起了那张臭脸。
“今天太晚了,改天我们好好谈谈。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上学?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对于学校有种本能的抵触,在那里有着他最不堪的经历,有着他最痛苦的回忆,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有勇气再次迈进学校,他甚至已经不想再学习了,现在陆正华却要让他去上学,他怀疑自己明天会不会在半路就逃走。
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这让成远失眠了一整夜。
后来成远才知道他要去的西城区金融街附近那家中学在当时来说是多么的难进,不知道陆正华要跑多少门路才能费劲千辛万苦的把他给弄进去,如果不是早早的就打算好要把成远接来一起生活,恐怕这一时半会也不能如愿。
学校藏在一个不算起眼的小胡同里,面积也不算大,朱红色的建筑让他想起了那个县城中学,也是这样的颜色。
成远站在讲台上,面对着一张张看向他的陌生面孔,显得有些局促,他从来都不太擅长应付这样公开场合的演讲,说完自己的名字草草的打了个招呼便顺着班主任老师的手指的方向走去,然后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里。
因为临近期末考试,许多人即便是休息时间也依然趴在桌子上跟手里的试卷较劲,身边有零星几个人倒是十分好奇的凑过来搭话,但是攀谈几句便觉这人有些索然无味,想要深入了解的想法只能作罢,每个最初跟成远接触的人后来对他的评价都是:这人太冷。
再加上突然转学插班到这样一所许多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的学校,就不免让人觉得蹊跷,成远的背景、家世等等曾一度成为有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成远说话时略带乡音的语调混在满口京片子的声音里又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
初入那所学校时的成远,那段日子并不是多么好过。上课也几乎都在望着窗外发呆中度过,简单地听几句老师的教案,成远发现原来北京孩子身上所背负的压力也并不小,很多知识在这段时间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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