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自己开了多久的车。
我抱着任菲菲前前后后换了三辆车。
最后一辆车是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这种车市场价只在几万元,没有gps定位。
然后开车一路向南。
直到开到山路的脚下,已近夜幕,山里有几户人家,半空升起袅袅炊烟,彤红的太阳让一切显得很温暖而祥和。
我把车停到隐蔽的树林里,抱着睡着的任菲菲上山,找了户人家,给了点钱,暂时住下。
女主人已经五十多岁,家里只有一个人,据她说,她有两个儿子,都出去打工了。
我谎称任菲菲是我妹妹,成功取得信任。
我另外给了一些钱,让女主人多准备点好吃的,给任菲菲。
做完这些,脑子里有点空荡荡的。
外边的天空已经全黑了,因为是远郊区,天空上的星辰清晰可见。
我徒手爬上了一颗大树,躺在粗壮的枝桠上,仰面看着星空。
脑子里思绪很乱。
我之前一门心思的为了逃出来,结果我现在逃出来了,却很茫然,我不知道我是谁,就连沈墨这个名字也是寒鸦告诉我的。
我伸手摸了摸侧腰,连这个地方都是他留下来的烙印。
寒鸦是谁?
任菲菲说,寒鸦是寒爷。
就连吃遍东区的韩暹,也不过是他的一个小小手下。
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寒鸦处理什么事情,他每天只是在书房里摆弄他的枪支,或者看看书。
一个挂名老大。
韩暹是什么样的人,只消一眼就能看明白,他绝对不是那种能够屈膝在别人身下的人。
看来韩暹才是真的老大吧。
但是为什么他要供养着寒鸦?
我摇摇头,这根本就不是我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
我,沈墨,是一个丢失了一半记忆的人,甚至连怎么开始查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
或许,我可以选择威胁一个警察,帮我侵入警察的户籍系统,查询一下沈墨这个名字。
但是,如果......沈墨这个名字都是假的呢?
我隐隐约约想起任菲菲说的话里的一个名词——吸血鬼……
什么是吸血鬼?
我本能的很抗拒这个词汇,并且脑袋又开始混乱,疼痛。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疼痛加剧到我无法忍受,我不得不停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有一层冷汗。
月光清澈,明亮的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投射到地面上,形成各种深浅不同的光斑。
耳边偶尔响起几声虫鸣,已经冬天,山里显得更加明显。
有点冷。
我把脑袋放空,呆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女主人开始叫我。
我下树的时候,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拔了下来,丢到了一片灌木里。
既然自己已经不再别墅,也就没有必要在勉强自己戴着了。
任菲菲醒过来已经晚上九点多。
我跟她说了一下现状,同时跟她说了一下我的打算。既然逃都逃出来了,也就没有必要纠结破不pò_chù。总之寒鸦这个恶魔不会再找到她。她自由了!她完全可以去找她的姐姐。明天天亮之后,我们两个就分道扬镳。
山里的环境根本就不能跟城市相比,这个屋子里,只有一盏像样的电灯,电视机都是00年代才有的小彩电。
地面勉强铺着一层水泥,墙壁上没有粉刷。
任菲菲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脸色还是有点白。
在女主人热情的招待下,我们吃完了饭,女主人安排任菲菲跟她睡,我一个人睡在靠西面的房间。
询问了一下小卖部的地址,我去外面买了一包烟,回来的时候,碰到女主人,“沈先生,你手上的戒指是不是弄丢了?”
我笑了下,“没丢,被我收起来了。”
“你看看,肯定丢了,我在前面的枯树叶里,发现了一枚戒指,还会发光哩,肯定是个稀罕物,不是我们这个村子里能有的东西,肯定是沈先生的。”
女主人一边说一边拿出了就在几个小时前被自己丢掉的戒指,重新放在我的手里。
“......”我哭笑不得的说了声,“谢谢。”
“其实,沈先生戴着这枚戒指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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