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魏洲在一起不一样,工作中的景瑜不太苟言笑,嘴唇抿得紧紧的,十分严肃。他说话带北方口音,可能是天生音色,总感觉有些绵软。魏洲听过好几次咖啡店里的其他客人说黄景瑜的声音萌。他的声音有什么萌的,这些女孩子果然都是花痴来着。
因着景瑜这个帅气店员的缘故,咖啡店的生意逐渐变得火爆,过了一段时间,就连魏洲班上的同学都知道景瑜在咖啡店当服务生了。原来竟是有人将偷拍景瑜的照片传上网络,引发了网上的转发热议。景瑜很快就放弃了这份工作。他在朋友的介绍下开始接平面广告,这比咖啡店店员赚得多。只不过两人便再无机会在夜里同走一段路了。
魏洲说不清自己是遗憾还是怎的,他的内心深处居然有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但很快被他平息了下去。说到底,景瑜和他,连朋友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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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久就是圣诞节。
平安夜那天,景瑜突然出现在魏洲班级门口。他那么大一个子,杵在那儿,简直就是一夫当关,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何况有那张妖娆又充满男人味的矛盾的脸。
前一段时间,景瑜拍广告的花絮流传了出来,在校园的贴吧,一度被热议置顶。景瑜戴一顶长波浪卷发,化浓妆,穿旗袍,脚蹬高跟鞋,蛇精病一样扭来扭去凹造型。自然,这是魏洲一厢情愿地想法,在外人看来,景瑜可男可女,什么装扮,都很像那么回事儿。
一群女生认出了景瑜,激动又克制地上前打招呼:“景瑜,你来我们班找人吗?”
景瑜居高临下又故作矜持地点头:“嗯,我找魏洲。”
女生们像是自己被找了似的,情怀热烈地隔着半个教室喊:“魏洲,快出来,景瑜找你。”
魏洲一手托着腮,一手转动手中的圆珠笔,无动于衷。
“魏洲!”
“烦死了。”魏洲站起来,气呼呼地走到景瑜跟前道,“说吧,什么事儿?”
“明天圣诞节放假,我想回老家看看,你陪我去吗?”景瑜将魏洲拉到走廊上,说道。
“你回老家,我跟着去干嘛?”
“带媳妇儿回去不是应该的吗?”
“滚!”
“去吧。就当散散心。呐,车票我都买好了。”景瑜从兜里拿出一张被捏皱的大巴票塞进魏洲手心。
“那就说好了,明天一早汽车站见。我去上课了。”景瑜拍拍魏洲的肩膀,像是怕魏洲反悔似的,走了。
有那么点急切的味道。
魏洲觉得景瑜这人永远都在不按常理出牌,根本想象不到他下一秒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来。他心里有气又想笑,看着那张车票,看着车票上面被汗水浸渍过的痕迹,突然想知道景瑜出现在这里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他真的是闹着玩儿的吗?
他或许迟钝不开窍,这么多年来唯一上心的事除了音乐就是跟父母斗智斗勇。可他不笨,谁喜欢自己对自己有感觉,他的雷达还是能接收到的。只不过大多时候,他不想做任何回应罢了。
魏洲思及与景瑜相识以来的种种。似乎对这样一种感情并不排斥,说他离经叛道也好,他想试一试。
魏洲第二天一大早乘地铁来到海城汽车站,平安夜下了一夜的雪,出门的时候天空还飘着雪花。汽车站前只有稀稀落落的冒着热气的早点摊,所以魏洲一眼就看到了景瑜。
大冷天的,景瑜只穿了一件卫衣外面一个皮外套,下身的牛仔裤破了一大片洞,脚上是一双黑色皮靴,也不见他怎么冷。
还戴什么墨镜,真是到哪儿都不忘装酷。
像是有心理感应,在魏洲看到景瑜的时候,景瑜也朝魏洲看了过来。
“洲!”
“叫谁呢?”魏洲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要知道就连魏洲的父母都没有这么亲密地喊过魏洲。
“叫你呢。还有谁?”景瑜面对面地将一双手放进魏洲棉衣两侧的口袋里,“冷死了。”
两人的动作太像拥抱了,魏洲不自在地别过头说:“滚开。你冷不会多穿点。”
“洲,你在关心我吗?”景瑜惊讶地看着魏洲。
关心你就有鬼了。
“放开,还要不要去坐车?”
“当然要,走吧。”
景瑜说的老家就是海城下面的一个小县城,两人上了大巴车,走了两个小时的高速就到了。
小县城依托海城这个大城市发展得还不错,商品房商业街有模有样,看路上行人的穿着,想来生活水平还可以。
魏洲跟着景瑜又倒了两趟公交车,才抵达景瑜的目的地。
那竟然是一家福利院。
两人走进福利院。
福利院是一栋清氏院落改造的,进门大堂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天井。虽然面积不大,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水缸,植物被摆在四周,美观又清新。
“地滑,小心点。”景瑜拉了魏洲一把。
魏洲仰着头四处打量,这院子还挺深的,看得出来有一定年头了,墙体上的白灰有的脱落下来,有的附上了青苔。穿过长长的巷子,又是一个小天井。从房顶垂下的藤蔓吸引了魏洲的目光。
“这是什么植物啊?大冬天还绿着呢?”魏洲问。
景瑜仰头看了一下,摇头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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