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是奉天府的师爷,他并没有随着上任知县的调动升官,而是选择了留在他土生土长的奉天县继续当他的小师爷,王远留在此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奉天县虽然名字响亮,实际上是个京城郊外的小县,百姓安和乐业,很少有事端发生。
在邵翰谦到任的这几年,也是一直这么风平浪静。
直到最近他发现有一位眼生的黑衣人常常出现在衙门内厅,王远基本上和这人没什么交集,只是每次进内厅常看到他不发一语坐着发呆,或是埋首写字,大人虽然告知是友人作客,但他看这两人好像也不怎么熟,王远满腹疑问。
一个月后,大人委婉地表达,这位黑衣人想查阅过往的案例,虽然不是什么机密文件,但王远露出了不太赞同的眼神。
“这位其实是京城小报发行量第二的作者,梁上是个…咳…好地方。”大人有些怨怼地看了刺客一眼,取这什么怪笔名。
“他最近想要写些真实的案例,让百姓们在读话本的同时也能得到警惕,因此才有这个要求。”
刺客瞪大眼看知县大人说谎不打草稿,他原本是因为没有灵感想要参阅些东西,想向知县大人借些书来看,没想到知县大人得知他是专写情杀之类的恩怨情仇后,就出现了以上的对话。
王远不赞同的眼神在听到刺客的笔名时,瞬间一变,他双眼发亮看着慕名已久的『梁上是个好地方』,原本站得直挺挺的身子微弯,一脸讨好地靠近刺客:“这位大人想看哪一类的案例呢?”
知县大人楞了一下,没想到自家师爷这么快就投诚,他有些委屈地想着当初刚来奉天府上任时,王远老是对他摆臭脸。
王远则是把知县大人远远抛在脑后,连请带拖亲切地把刺客领去,完全忽视刺客那频频回望的不安眼神。
相处久了王远才了解到,刺客这个人其实还挺怕生的,没有人的时候,他特别喜欢躲在偏僻的角落,要不是每次大人都会把他抓出来,他还不晓得自家衙门的屏风后方居然可以这么完美地藏着一个人。
对于王远的疑问,刺客表示只有在那些地方他才有办法思考。或许这是写作者独有的习惯?
当王远渐渐习惯神出鬼没的刺客后,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次对方可是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进来。
见到大人时还寡不知耻地扑了上去,嘴里一直喊着“翰谦哥哥、翰谦哥哥”,大人到底什么时候去招惹这些风尘女子!
在自家大人满心欢喜地接见青楼女子,并向王远表示她是故人,领着她到后院泡茶聊天时,王远摔杯子了。
他用力地把书房的门甩上,一个人在里头生气地工作,决定在自家大人改过向上之前,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再之后……禁军来了。
从未见过真正军队的王远哆嗦着腿,向坐在内厅的主位的禁军统领表示不知道大人的去向。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一向温文儒雅的大人怎么会去招惹到皇城里的人呢?
王远七上八下地在一旁伺候着,快到午夜时,终于有了动静,禁军统领一声下令,所有人都从奉天府彻走,原本人满为患的衙门瞬间寂静无声。
王远松了口气,还好大人没在中途跑回来,不然一定会被逮个正着,至于大人到底做了什么事,他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逼问一下!
王远咬牙发誓,但他万万没想到,从那之后知县大人就一直没回来。
他左等右等,等回来的是全身浴血的刺客,王远吃惊地站起来,扶着摇摇欲坠的刺客进屋,他下午时看到刺客和大人还有那位青楼女子一道出门,怎么回来时只剩一个,还全身是伤。
“大人呢!?”
刺客只是红着双眼摇摇头。
“摇头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我不知道……我没能跟去……”刺客情绪低落地说道。
“跟去?跟去哪?他们上哪了?”看着刺客全身是血,一个念头闪过王远的脑袋:“该不会是被禁军抓走了!?”
刺客点点头。
“噢老天爷啊!大人可真是不走运,我还想说禁军杀到府里来却扑了个空,应该是没事了,怎么在外头游荡还会被抓个正着呢!?”
“不,不是游荡,我们在方府。”刺客重点错误地帮邵翰谦辩解。
“方府?你是说城郊的那个大宅?前丞相的府邸?”
刺客点点头,他发现这位师爷紧张起来就会问句连发,幸好都是同一个问题,他只要回答一次就行了。
“怎会跑去那里,那边阴气可重了。”
原本听到方府都会黑着一张脸的刺客,这回却认真地说:“他们都走了,阴气不会重了。”
“谁走了?”师爷一脸莫名奇妙地看着刺客:“不说这了,大人被抓走了这可怎办,他是犯了什么罪怎么禁军会突然找上门呢?”
王远急得在原地团团转。
刺客一发不语地处理自己的伤势,虽然浑身是血但大部份都不是他的,他俐落地跳上梁柱,在上面换了一身夜行服后,带着个大包袱下来,走到还在原地碎碎念的师爷面前。
“这个就麻烦你先帮我收着。”
王远一脸疑惑地看着刺客。
“我一时半刻应该不会回来,上头有老鼠,不宜久放。”
王远随着刺客的视线抬头,看着那堪比床铺的主梁,心想你都住了半个月,有老鼠也被你吓跑了。
在师爷还没回神时,刺客默默拱手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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