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根本没杀了那杜尚书家的大公子吧?
南风斜着眼看他,说神君大人是忘了我幻鬼的处世之道了吧?
七分骗人,三分运气。
崇燚不语,只是皱着眉头看南风。半晌,他问了一句,你何时会真心待人?
“真心待人?哈哈哈哈!你问我何时真心待人?”南风觉得太好笑了,“我可是一只无心幻鬼,连心都没有,何来真心?”
南风的笑容异常刺眼,崇燚的眉头锁得更深。他想起来那天南风的样子。
他说别人喜欢的,必定是最好的。
他的眼里满是落寞。
回到南风的宅子,他们在里堂坐下。南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不知神君大人来此,所为何事?崇燚说不为何事,只是天外天住得没意思了,下人间看看。
撑着下巴,南风说我还以为神君来此是想念我了。
崇燚轻哼,说我要是知道你在此地,是断不会来的。
“哦?”南风眼睛一亮,说看来神君不想要心锁了?
“心锁我自然是要取回来的。”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过我要你把心锁心甘情愿地给我。”
“心甘情愿?哼……”听出来崇燚是在讽刺他,南风“啪”的一声把茶杯放在桌上,问,神君可是想好给我什么了?
“还没有。”他笑着抿了一口水,“不过迟早会有的。”
“那看来要等很长时间呢~”幻鬼无论何时嘴上都要赢三分,他说神君向来清心寡欲,我还真好奇您的最爱是什么。可还未说完,膝盖就传来一阵刺痛——崇燚看着他,似笑非笑,这位神君什么时候都能流露出温柔。他的语气温和,说你要是还想要你的膝盖,就少说些堵人心的话。
南风撑着桌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
“我没有心,不知道堵心的感觉,神君可否教我一下?”
“你是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您要是想杀我,我躲也躲不掉啊~”
“哼。”
金漆黑扇一摇,膝盖的疼痛立刻烟消云散。南风揉着膝盖,看来崇燚这次下手轻了许多,都没让他流血。
崇燚瞥了他一眼,说你有你做事的规矩,本君也有本君做事的规矩。
本君不喜强人所难,也不喜被人看轻,既然那个书生都能从你这里换得东西,我为何不能?
南风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堂堂的赤焰神君还在意这个?
莫不是吃了那书生的醋?
崇燚一笑置之。
南风知道他又打算在这里坐着呕他的眼,便不再说话。起身站在窗前,看天上的云彩。半晌,身后传来崇燚的声音。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伤?”神君大人还会关心这个,“您说什么伤?是那小道士弄得,还是您弄得?”
懒得和南风斗嘴,崇燚从袖口里摸出来一个青花小瓶放在桌上,说我这里还有些药,若是疼了便吃下一颗。
南风翻了个白眼,心想现在在这里装好人了,当初坏我膝盖的时候您可是一点都没有留情。
“不用了,我去鬼医那里拿点药就好。”
崇燚的手僵了一下,“……你和鬼医的关系很好?”
“还好。”又坐回座子上,南风单手撑着额头,神情闲散。
崇燚看着他——似乎从相识之后他还未好好打量过这只幻鬼,人家都说鬼魅生得不是妖艳惑人,就是凶神恶煞,南风却生得白净,五官端正面容也显得孩子气,若不是一开口就是些刻薄话带着鬼魅样,他就是个翩翩少年。他突然觉得,南风或许并不适合做一只鬼。
“你……”
“嗯?”
“……无事。”他顿了一下,起身往外走。
南风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这是要走了?
“本君这穿着,怕坏了你府邸的气氛。”
崇燚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影远去。
幻鬼……
……南风。
阴间冥地,是魂魄鬼魅聚集之地。这阴间也算是三界的大地盘,这地盘的头头便是阎王金雀和冥主银月。金雀阎王负责生死轮回,银月冥主管理孤魂野鬼,有根有据,各司其职。可是谁知这两位头头从小就互不顺眼,金雀嫌银月掌管众鬼财大气粗,银月嫌金雀书写生死多管闲事。这邻里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免不了磕磕绊绊。这不是崇燚刚走到冥河边上,就看见他俩在奈何桥上斗嘴,弄得后面赶着投胎的鬼魂都一脸无奈。
“银月你以为你谁啊?!!每天搂着几个漂亮女鬼了不起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骨女那点破事,小心我去天帝那里告状!!!”
“你去天帝那里告状?”冥主显然比这阎王冷静的多,一身都是主上的气势。他不慌不忙,淡淡开口,“前几天是谁把婉华仙子轮回劫的劫数写错了的,你说要是天帝知道了,会不会罚他天劫啊?”
“银月,你个登徒子!”
“亏你还是个阎王,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崇燚站在岸边看了一会,觉得来此似乎没什么意义,便准备离开。刚一转身,就听到金雀大喊“何人斗胆闯地府重地”。他叹了口气,想着天帝最近是不是睡糊涂了,选官怎么都选这些个不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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