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后抽了一口冷气,扑身跪倒在隆杰脚下,哭道:“陛下,你要为妾做主啊!雪艾他自己犯下大罪,到头来还要反咬妾一口,妾若有这样卑鄙想法,立刻便死在陛下面前!”
隆杰小心的把她扶起,柔声道:“你放心,孤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半分!”说着,便吩咐侍女扶她回宫休息。
雪艾见安后坐于凤榻之上,由宫人抬着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回头望了雪艾一眼,那一眼,阴毒,满含深意。
雪艾的心在她的眼神中僵硬,他知道,她胜利了。从现在起,他这个储君完了,他的王位,他的江山,他奢华无忧的生活,他的一切,就这样被别人生生掠走,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就像武双被逐出宫的时候,自己也是同样的无能为力,在这深宫,自己柔弱的就像个蜗牛,随时都可能被人踩的粉身碎骨。
恍忽中,听到隆杰的声音冷硬而绝决:“来人,把这逆子关入大牢!任何有替他说情之人,都视为同党严惩!”
潮湿阴暗的墙壁,锈迹斑驳的铁门,冰冷沉重的锁链,狭促昏暗的空间,一盏残灯如豆,仿佛是个苟延残喘的老人。
其时正值炎署,天牢中却冷的透骨。他失魂落魄的坐在污浊的地板上,不知道隆杰准备怎样处置自己,但他清楚,这次他非死不可。
他想起了叔父隆利,也许这个时候叔父还有可能救自己一命,但是,他驻守在千里之外的北岳,这次父王的寿辰他都未能参加,如果等他来救,恐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了。
他不禁叹息了一回,于是又想起了武双,也许只有武双才是他最为挂念的人吧!可是武双,我还能见到你吗?我真的好后悔,后悔那天晚上没有拥你入睡,后悔那么轻易就让你走了,后悔没有……
想着想着,他的脸不觉就红了,嘴角勾勒起迷人的弧度,却是笑的凄楚。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他只觉得筋疲力尽,倚着墙角不久便睡去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被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惊醒,那厚重的铁门被开启,发出锈钝凝重的声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没有时间概念,只有无尽的黑暗,冷风飕飕,让人寒战连连,抬眼望向自铁门外进来的那人,那人身材颀长瘦削,发髻高束,站在门口叫了声:“哥哥!”
多么亲切的声音,是雪丹!雪艾惊讶,长身站起,身上的铁链发出一阵哗啦啦声响。
雪丹奔到他身前,一头扑进他的怀中,泣道:“哥哥,你是冤枉的是吗?别人不知道,我却是最了解你的,从小到大,我们兄弟形影不离,哥哥是什么人,我又怎会不知?”
雪艾深深叹息着:“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联起手来至我于死地,父王是绝计不会饶我的。”
“谁?你说谁要害你?我去找父王,我给哥哥申冤!”
雪艾苦笑:“谁也帮不了我,这是我的劫数,这一次,我非死不可。只是,你要相信哥哥,哥哥从没有想过要加害你。”
雪丹狠狠的点头,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哥哥那么疼我,又怎么会害我呢!”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骇然道:“难道……难道是母后?是母后要害哥哥?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他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敢想,不敢信,雪艾拍着他的肩:“深宫之中,处处都是陷阱诡计,弱肉强食,一不小心就栽下来摔个粉身碎骨。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他忽然抓紧雪丹的双肩,凝视着他道:“这江山,以后就落在你肩上了,你一定要负得起,担得动。千万不要让哥哥白死这一回!”
“哥哥——”雪丹颤声低泣,稚气未脱的脸庞,带着他这个年龄不应有的悲伤。
“擦掉你的泪,没什么好哭的!答应哥哥,将来做一代明君!”雪艾训道。
雪丹强忍悲恸,擦干了眼泪,却又止不住流了出来,搂紧了雪艾的腰,颤声道:“哥哥,不要离开我……”
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随后进来的是三名掌管大牢的大太监,身后率领四名带刀侍卫。
二人骤然惊起。为首的太监手执圣旨,走到雪艾面前冷冰冰的看着他,雪艾轻轻推开雪丹,便看见了一个太监手中的托盘,托盘内赫然叠放着工工整整的一条白绫!
雪艾立时就明白了,一阵寒意袭来,从头冷彻脚底,他不相信父王这么快就要处决自己,望着那条叠放工整的白绫,他真的不甘心!喉间一阵酸涨,艰难的开口道:“我要见父王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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