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淡金发的青年继续逗他:“那你想怎么样?”
“想你喜欢我。”
[爱意值两星半。]
[棒不棒?叼不叼?酷不酷?]
[一般的。]
[……]
对面人湿漉漉的瞳孔里洋溢着温暖灯光,瞳色黑艳灼灼,似若水墨丹青,霍恩努力想忽略自己反常的心悸,手上却忍不住一把调起能力,近乎残暴地破坏了朝灯藏在耳后的易容器,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呼吸都为之停止。
[恨意值一颗星。]
[……]
[傻了吧?]
[……]
暴露在饱和光下的容颜美得像画,他有张使人过目难忘的脸,眼尾微微上挑,眉目比寻常人深邃,本该阴郁鬼魅的长相,却因柔和的脸部线条显得缱绻艳丽,霍恩神色复杂地看着唇角生花的朝灯,视线在他乌墨似的眼睛上游走。
就是这张脸,就是这种永远的、漫不经心又该死地勾人的表情,他年少时的梦里无数次徘徊的暧昧阴影,那些最隐秘又难以启齿的渴望都与这个人有关,他一辈子忘不了尚且稚气的自己第一次遗.精时梦寐以求的画面,他在渴望一个早已死去的人,他甚至曾为此陷入狂热和痛苦。
比爱恋更深刻的,是对方彻骨铭心的背叛,梦里的霍恩·安德森用尽百般手段,最终都未能留下他的莺,星际人的平均寿命是两百岁,百年前无所不能的国王,仅仅只活了一百五十岁,被燃烧的除了真挚情感,还有他的生命。
“你看过了,”朝灯无知无觉仰起脸:“喜欢我?”
“不喜欢。”
“……”
死吧,异端。
淡金发的青年幽幽黯黯抬了抬眼,亲手慢慢为他戴上易容器,皮肤相触的瞬间,后者难耐地瑟缩了一下,白腻的脖颈生长出粉红,霍恩的动作停顿刹那,像被蛊惑般舔上了那块皮肤,朝灯感受着脖颈上充满占有欲的力道,只觉得从头到脚都酥麻得不行,他的手被霍恩握住又揉又捏,对方的舌尖也离开脖颈含住耳垂那儿娇嫩的肌肤。
被桎梏在绿眸青年怀里的小偷不停挣扎,直到后者以极其缓慢又情.色的方式舔上乌墨似的眼睛。
细细的呜咽从他口中传来,霍恩愣了愣,意识到朝灯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只觉得热血上涌,他勉强控制自己放开怀中人敏感至极的身体,抓起浴巾就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持续不绝,等到他冷静下来拉开门,才发现朝灯已经倒在自己房间的地上睡着了,画架和满是油彩的画布在他背后静默,躺在地毯上的小偷睫毛秀长,黑色微翘的线条密密织成一片,霍恩弯腰,小心翼翼将他抱了起来,同时替他戴上易容器,掩盖了那种不该存在的美貌。
离开前,他瞟了眼没盖上的油彩画,想起今晚朝灯看见那副画时的表情,心情愉悦地亲了亲对方的额头。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张禁锢在王座上的美人,是自己借着画画像的名义一时兴起的创作。
雨雪初歇,冬日漫漫暖阳泻落在翡冷翠的大街小巷,睡梦里都能感受到阳光的亲吻,朝灯伸了伸懒腰从床上慢腾腾地翻起来。
看了眼时间,他顺过替换的衣服进浴室冲澡,头吹得半干时,朝灯手里的吹风机突然爆出细小的火花,他反应快速扔了吹风,奇怪的焦味从掉在地上的吹风里冒了出来,拔掉电源自摸了摸自己半湿的头发,朝灯懒洋洋地向乔的门边走去。
没办法咯,吹风都要我泡你,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敲门过后,很快脸上还沾着颜料的褐发青年从自己的屋内探出头:“朝灯?”
“我的吹风坏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能借用你的吗?”
乔当然让他进了房间。
“昨天喝醉后没给你添麻烦吧?”
吹完头发,朝灯顺势留在画家的房间晃悠,乔正在翻画集,听见他搭话停下动作,温和地摇头道:“没有,不麻烦。”
“幸好幸好,”朝灯嘻嘻笑笑地坐到青年旁边,好奇地瞅了瞅他的画集,对方见状将那本橡木白封面的古董书推向他:“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没发疯就好啦。”
乔张了张口,房间悬浮的半透明液晶屏幕飘过了他们头顶,看清上边正在推送的内容,朝灯目光闪烁,顷刻后,他挑了挑眉。
怪不得……
所以自己才会觉得不符常理。
“……这次晚宴将挑选出适龄的订婚对象,相信大半个宇宙的年前人都非常激动呢,毕竟对方可是全星际的男神啊,”屏幕上化着淡妆的主持人俏丽地笑道:“衷心祝福五皇子找到相伴一生的爱人,拥有一段辛福圆满的婚姻。”
朝灯和乔目光相对,前者似乎还没缓过神,等到开始播放下一则新闻,朝灯才不敢相信地喃喃道:“霍恩……要结婚?!”
尽管安德森毋庸置疑为至高无上的皇族,依旧不得不靠各类方式拉拢与其他帝国的关系:贸易、外交及其中最为稳固有效的联姻,皇子的婚姻通常涉及的不止爱情,背后牵扯的财权斗争如峡谷暗流般湍急隐秘,霍恩身为这一代的五皇子,在头顶只有大皇子结婚的情况下,不与某个帝国的公主结为连理,反而靠声势浩大的晚会选择心上人,一切反常都说明他已经被扯进了家族斗争之中,且从表面上看,霍恩正处在不利的一方。
“很奇怪吗?”
“超奇怪啊,”朝灯盯着屏幕:“他明明才二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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