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扬跑上楼时,门虚掩着,推门进去一看,宿舍卫生间已经被打扫过了。
“谁?”顾知非声音从床上传来,而后是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
“江扬。”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顾知非听见是江扬,重新躺下了。
江扬走进去,看到顾知非的床位上隆起一个包,却看不见头——后者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用被子cos了一个蚕茧,假装自己是只蚕宝宝。
“你困了?”江扬小声问。
顾知非声音懒懒的:“没。”他也不把脑袋露出来,就藏在被窝里,“没事的时候我喜欢躺在床上。怎么上来了?”
江扬顿了顿:“你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顾知非转过头,把脸朝向江扬的方向,眼睛从黑漆漆的被窝里往外看他:“我说什么了?”
江扬不是很高兴:“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话。”
“哦。”顾知非若有所悟地说,“我也很认真地回答你吧。”
江扬走到床边,和顾知非对视了。
顾知非像一只真的蚕宝宝那样,艰难地顶开被子,一点点从蚕茧般的被窝里蠕动出来。当他终于露出自己的脑袋时,他也能成功地伸出一只胳膊了。
江扬这才知道顾知非为什么把自己裹那么严实——
看着顾知非白花花的胳膊和半边光溜溜的肩膀,他有点呼吸困难。
顾知非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顶了一下江扬的脑门,留下一个明显的鲜红印子。可江扬都没觉得疼,反而有种酥酥的,痒痒的感觉。
“傻子。”看着江扬傻乎乎的表情,顾知非忍不住又戳了他几下,“我什么意思,不是早跟你说了?”
江扬愣愣地捉住他手,答非所问地说:“冷不冷?”
顾知非:“不冷。不然你进来一块睡,不就知道了?”
江扬脸上一热。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顾知非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于是立刻把胳膊缩了回去。
江扬目光不自在地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等那一片白皙的皮肤全被遮住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恍然回神地说:“你刚刚说,你早就说了,你说什么了?”
顾知非:“你说呢?”
江扬有些急躁:“我不懂。你在沈昕面前那么说,不止是开玩笑,是不是?”
顾知非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
江扬皱眉问:“那你为什么那么说,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不能。”顾知非认真地说,“要么你自己想通,要么乖乖趴下让我日哦。”
江扬小声反驳:“你在转移话题吧?早就想问你,男人怎么、怎么日呢?”
顾知非看着江扬认真提问的表情,沉思片刻:“如果你是真不懂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上一课。”
江扬:“?”
顾知非丢给他一个u盘:“喏,这是学习资料。回去全部看完,有不懂的来问我。”
一个星期后,江扬神情恍惚地来还“学习资料”了。顾知非面色如常,坦然自若地问他学得怎么样。江扬艰难地回忆了很久,弱弱地提问了。
“不管怎么想,两个都……不可能塞得进去吧。”江扬想起那一幕仍然会脸色苍白,“是借位吧,不然不会死人吗?”
顾知非神情严肃得好像在探讨学术难题似的:“如果你对括约肌的弹性有所怀疑的话,可以自己试试。”他说着挽起了袖子,“或者你一个人不方便,我来帮你。”
“不,不用了。”江扬惊恐地说。
这天晚上,江扬默默地把锻炼项目增加了一倍。
可能是因为终于领悟到自己处于怎样的危机之中了吧。
过了几天,江扬邀请顾知非一起去打篮球。顾知非婉言谢绝,表示自己在一边观看就好。但晚上回宿舍的路上,顾知非却表现得很精通篮球似的,作出了许多高水准(?)的评价。
江扬默默听着,并不反驳他。直到忽然发现俩人身后多了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
他刚想开口,顾知非竖起一根手指,缓缓摇了摇,并且继续下一个话题。
“我高中有个学弟,篮球打得一般,脾气却很大,还好遇到了我,经过我的一番指点,茅塞顿开,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把那尾随的黑影气得发抖。
突然,他高喊一声:“小江子!”
“汪!”那只丑了吧唧的秃尾巴狗不知从什么地方蹿出来,一口咬住了黑影的裤脚!
而同一时间的,江扬转身几大步跨过去,猛地按住了黑影!
“操-你妈。”黑影徒劳地挣扎了一下。
顾知非拿出手机,慢吞吞地打开手电筒,走过去,照在黑影的脸上,看着那张煞白的熟悉面庞,平静地说:“罗宇宝宝,你最好能说出让我满意的理由,让我知道为什么应该在复习的你,会出现在这里。”
罗宇一脸晦气地“呿”了一声,随之而来的则是他肚子里响起的美妙合奏。
顾知非关掉手电,抱胸看他。
罗宇悻悻道:“能先给我买点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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