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他已经站在了陈沛身旁,和他一起吹着北方季冬晚上的寒冷河风。
好奇不仅害死猫,还能害死人!
“立青,手伸出来,还点东西给你。”
杨立青呆呆地看着他,摊开掌心。
陈沛看着漆黑的河面,在自己的口袋掏出一个金属制品,小心地放在他的掌心。
那是一个表面雕着花纹的打火机,属于杨立青。
他以为在醉酒那天已经丢失,还伤心了好一阵子,现在却失而复得。
甚至,还附赠那人的体温。
有点烫手。杨立青觉得。
他的视线斜上,看着陈沛的侧脸。他的鼻子很挺,鼻梁很高,听说这样的人性欲很强;他的嘴唇有点薄,两片抿在一起,让人觉得他很严肃,但相书上说这种人,天生薄情相。
陈沛突然转过脸来,猝不及防,杨立青狼狈地收回自己的视线,玩弄着手上的打火机。
杨立青看着风中摇曳的火苗,笑着说:“谢谢你,我以为那晚就丢了。”
哪一晚,两人均心知肚明。
“嗯,那晚你在这里抽完烟,回到车上就落在上面了。”
杨立青闻言有些吃惊,打火机的火苗应声熄灭。
“你那晚在这边抽烟来着。”陈沛依然看着河面,双眼如同这河面,漆黑深邃,泛着波澜。
杨立青有些尴尬,说:“哦,我忘了,醉了。”
陈沛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双手插着裤袋。忽然,他转头看向杨立青。
“我没忘。”
☆、拾肆
“也忘不了。”陈沛补充到。
杨立青犹如惊弓之鸟,低着头不敢看他,双肩微微颤抖着。
“你醉了,但好像又清醒着。”
“你烟一根接一根抽,我隔着一层烟雾,很想看清你的表情,但总是朦朦胧胧的,越想凑近看,烟越熏得我睁不开眼。”
杨立青不敢出声,也无法逃走。
“你问我是不是同性恋,我说我喜欢男人。你又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答可能有,但我忘记了,连那个人的样子都记不清。”
“但你说你有,想和他一生一世,但他是直的,你怕。”
闻言,杨立青浑身僵硬,屏住了呼吸。
“无法得到回应的喜欢,很痛苦。你怕被背叛,也害怕背叛别人。”
“最后你逃了。”
“别说了。”杨立青紧闭双眼,声音颤抖。
陈沛轻笑一下,质问道:“为什么不能说?你怕?”
杨立青抿紧双唇,浑身都颤抖着,就像枯树枝上已经变成褐色的、摇摇欲坠的落叶。
“怕别人看穿你的心?怕别人拆开你的伪装?”
陈沛看着他双肩颤抖,有些心疼地叹道:“何必呢?”
“无法得到的,偏偏想要。在你身边等你的,你却予以驱逐。求之,不得。这种痛苦想必你也懂,体会也比我深。”
“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给我一次机会?”
“你懂什么?!”杨立青握紧双拳瞪着他,眼眶红得像只兔子,让人又爱又怜。
陈沛苦笑道:“为什么我就不能懂?”
杨立青咧嘴一笑,笑得让人心寒。这种笑,名为讥讽。
“你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陈沛不语,紧紧盯着他。
“拜托你好不好。”杨立青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你已经有新欢了,就别来烦我。我是穷苦青年,我玩不起,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他是我堂弟,之前我在他家喝过酒,车子也是我借给他的。”
杨立青双唇微张,睁大双眼看着他。
“为什么穷苦青年是人,我就不是?我不过比你富有一点,但这不证明我就不是人,我就没有感情。”
杨立青笑了,笑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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