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际算是被坑得心服口服,“成成成。你嗓子悠着点,没你这样死命吼的。”
“我吼两句怎么了,我这回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同学聚会除了国外那几位定居的,愣是让我凑齐了,我高兴。”
“凑齐了?卓暮要是不来,那可不算齐。卓暮神龙摆尾,不见踪迹啊。”秦楚问了一句。
傅朝际的心脏一下提溜到嗓子眼。
“卓暮一早就联系好了,这回总信了吧。”沈沙得意的笑了两声。
这边傅朝际的心脏砰一声砸地上了,地上没砸出窟窿,倒是在他心上割了个口子,只想去医院缝两针,顺便想着怎么跑路反悔。
他心里惦记是归惦记,但行动是没有行动。
他怕的不是空间上的距离,而是时间上的。就算他往前走了一百零一步,心脏贴着心脏的位置,但时间带来的陌生感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他打败。没了当时的心思,挨近了也不算数。
和近乡情怯大概殊途同归。有人说踏出一步就会转好了,但如今他畏手畏脚。
不如老样子,年复一年也没什么不自在的。
“行了啊,不闲扯了,后天别忘了,地址待会儿发给你们。”
电话挂断,秦楚没心没肺得哼起歌来,傅朝际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偏头往窗外看,看了一会儿有些放空,车窗上呵出的白气和外头闪烁的霓虹重合起来。
年关将至,车走走停停,好不容易终于爬到了小区门口。
前脚下了车的傅朝际被叫住,秦楚降了车窗歪着脑袋,笑得贼兮兮的,落井下石道,“后天我来接你,不收车费。”
☆、第 3 章
聚会这天昶州暴雪。
那雪随着餐馆前台架着的“某中某届某班某周年同学会”的醒目标识、半掩着的包厢门内关不住的喧哗声,一路飘飘然刮进了傅朝际的心中。
秦楚推开门时,包厢内有一瞬寂静,随即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响起。
秦楚晃了晃手中车钥匙,嘴里抱怨着“大雪堵车”,一面搭着傅朝际的肩穿梭,一面数年如一日的替傅朝际挡着诸如怎么从来不和大家联系的寒暄。
傅朝际却在看到冲他们招手,还不忘接话邀功的沈沙身边的空位时脚步一顿,内心自看到聚会大红标识起升出的不耐,立时变成了八级狂风。
沈沙身边空着两个位置,而另一头坐着的侧影让人不容忽略。
没想到沈沙真的说动了卓暮出席同学会。
傅朝际是同学会的稀客,而卓暮就是个异类,缠着秦楚的老同学转了话题,打趣沈沙这个班长宝刀未老,面子果然大。
卓暮的侧影一如当年初转学来的那天,端正而静谧,只微勾了嘴角看周围喧闹,不搭话,更没有调转过视线。
秦楚也是一愣,眼珠子一转又弯了眉眼,拨开上前要求罚酒的人,卖队友卖得行云流水,他右手按下猪队友挨着卓暮坐好。
沈沙看了眼坐到她身边的秦楚,却是对傅朝际招呼,“哟,傅班长。”
傅朝际一只胳膊撑在桌子边上,微偏着身子,恶狠狠瞪着秦楚,隔着秦楚和沈沙说话,“哟,正班长。”
“还不是傅班长谦虚。”沈沙一听这话乐了。
“互相戴高帽有意思吗?”秦楚弄了点热水闲得发慌烫杯子,还顺手帮了傅朝际和沈沙。
沈沙继续无视秦楚,单手托着下巴,秀眉一展,“班长说两句吧,好几年也没个消息,跑哪儿去了。”
“为中华崛起而读书呗。”傅朝际随口胡诌了一句。
卓暮把在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摸出来,起身往门外走。傅朝际偏头看了一眼,他眼神有点飘忽,盯着空杯子出神。
“你在哪儿把卓大神请来的?”秦楚碰了碰沈沙问道。
“和白澄要的号码,卓暮在深远工作。”
昶州做建筑这一块,深远是数一数二的。若说之前也不过是个实力股,近四年一跃而起,如今顶上也只剩下个实力雄厚的硕泰打不过。
“卓暮在做建筑?”傅朝际有些迟疑的问道。
沈沙朝窗外抬了抬下巴,“喏,正街三十层这个,深远的前年的工程,卓暮有参与设计。”
傅朝际恍惚得往外看,那高楼拔地而起直chā_tā的心窝,藏着的东西从缝隙里争先恐后得往外冒。
高考前一周,天气热得不像话,无风无雨,知了嚎叫。
卧室里的风扇摇头晃脑,傅朝际穿着花裤衩呈大字摊在床上,摇晃着扇子,问坐在床角看书的人,“卓暮,你报哪个学校?”
“z大。”
“那么远啊。”
“数学系对不对?”傅朝际忽地从床上爬起来,凑近了。
“好热,”卓暮推了傅朝际一把,没推开却也没再伸手,他垂头继续翻报考书,问道,“你怎么觉得我会报数学系。”
“你折角的这几所学校,共同点也就只是都有数学系。”傅朝际的胳膊从后方还过去,把书折角的页都翻了一遍。
“那我也要报z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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