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仔细瞧着来人,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和对方究竟有何交往,只好抱拳作答,解释道,“在下远赴西北,隐居将近二十年,天隔地远,物是人非。虽时常感念诸位江湖旧友,却也难免日渐生疏。实在想不起阁下尊姓大名,还望不吝赐教?”
来人哈哈大笑,“令狐大侠言重了。当年五霸岗上,数千英雄好汉,令狐大侠怎有可能一一记得?老夫乃当年天河帮帮主黄伯流之子黄仲英,现位居日月神教河北分舵香主之职。今日带领众多属下,打扰了令狐大侠的既定行程,还请您及夫人多加赎罪。”
令狐冲道,“原来是黄香主。想当年,我和令尊黄老帮主一见如故,义气相投。扪心自问,也不曾得罪于你。何以今日痛下杀手,翻脸无情?”
黄香主摆摆手道,“令狐大侠误会了。令狐大侠武功盖世,我一个小小香主,何德何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刚才我们放箭,其实并无恶意,原是想见识一下大侠的惊天武艺,只射了第一辆篷车。不然,就算令狐大侠能躲过箭雨,令狐夫人车篷门口的那两个活盾牌,只怕还挡不住我们的万箭齐发。”
令狐冲一想,果然不错,第二辆篷车上面一支箭头都没有,显然对方已手下留情。但对方数百名弓箭手在三十丈外,居然无一失手,全都按照指令射在了第一辆蓬车上,可见平日训练有素,绝非乌合之众。仔细思量,不免让人心悸。眼下对方是敌是友尚未分清,令狐冲也不便一味指责,惟有苦笑道,“看来我还得多谢诸位了。只是你们今天结成这种阵势,究竟意欲何为?敬请明言。”
黄香主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也不想为难令狐大侠,只是想请令狐大侠先打道回府,等黑木崖上大事已定之后,再来祭拜向老教主不迟。”
“这是什么话?”令狐冲怒道,“我和向大哥乃生死之交,得知凶讯,如何有不赶来祭拜英灵的道理?”
黄香主沉吟道,“然则这样的话,那就请令狐大侠在上了黑木崖之后,参与丧事即可,切勿对本教教主人选发表任何意见。不知令狐大侠意下如何?”
令狐冲答道,“本来我一个外人,确实不便对贵教教主人选发表意见……”黄香主一听,面露喜色,禁不住插嘴道,“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谁说我答应了?”令狐冲道,“其实,‘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你们要是一开始就和我好好商量,我竟万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但你们今天以武力相逼,令狐冲若是就此屈服,未免要被江湖好汉所讥笑。因此,你所提出的条件,恐怕我不能应允。”
黄香主两手一拍,跌足叹道,“看来我还真是好心办成了坏事。说不得,只好用强了。搭弓——”随着黄香主一声暴喝,数百名弓箭手纷纷取箭在手,搭在弓上,将箭头对准了令狐冲、令狐安及任盈盈母子俩所乘坐的那辆马车,只等黄香主下达“放箭”的口令了。
“等等,等等……”令狐冲吓得直摆手,“你们可别先放箭,总得让我和盈盈说几句话贴心话吧?”
黄香主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这没有什么问题。你尽管和令内好好交谈。如果能回心转意,答应老夫的这个不情之请,那就更好说了。老夫将向令狐大侠磕上三个响头,以示衷心歉意。”
令狐冲一边答道“好说好说”,一边牵着令狐安,快步迈向身后篷车。他拨开那两个被捆绑的活盾牌,将令狐安塞到了车篷内,并闪电般点了令狐安和令狐宁的睡穴。随后,令狐冲和任盈盈对望一眼,一声长啸,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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