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与我无关,我只是肆意狂放,无比快意的活着,喜欢的就抢过来,不喜欢了就丢掉,不想看到的就杀掉,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我忽然间就厌倦了,那日我将艳冠秦淮的尤物从床上撵走。
会哭吧?或者恼羞成怒?我已见了无数次。
然而她只是静静的穿好衣服,款款的出门,慢慢的转过身来,柔柔的道:“你真可怜。”
那一瞬间我几乎忘了自己从不对自己的女人动手的宗旨,只想捏断她的脖子。然而最终还是没有,我狂笑。
可怜?我可怜?我邪帝向雨田可怜?真是天大的笑话!
小酒肆里,我看见肥胖的老板娘揪着她干瘦的相公怒吼,只为了少收的一枚铜板。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句话,“你真可怜”,这世上可还有我在意的事?这世上可还有我愿意付出热情去追求的东西?我忽然沉默。
大街上,我看见面目蜡黄的妇人跪在地上苦苦央求嗜赌的丈夫回家,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句话,“你真可怜”,这世上可还有什么是自己努力想抓住或挽回的东西?这世上可还有什么人正努力试图抓住或挽回自己?我蓦然无语。
我看见一身白衣的少妇箕坐在丈夫的坟前,哭的昏天黑地。我忽然想起那句话,“你真可怜”,这天下可还有什么能让我流泪,这天下可还有什么人肯为我流泪?我沉寂。
这群可怜的卑微的我一只手指就可以戳死一群的人,我忽然羡慕他们。
似乎在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的生命如此苍白无力。
我找到记不住姓名的她时,她正在厨房里,举着笤帚,追打着七八岁的孩子,笤帚气势汹汹的扬起,却轻轻落下。憨厚的小鞋匠挡在他们之间,手忙脚乱……
于是我又想起那句话,你真可怜。
我悄悄的离开,坐在最高的那栋楼上喝酒,然后看见了那春风得意的一对。
他成功的娶到了武林中最美丽的女人,且是来自‘圣洁神秘’的圣地中的高贵圣女。
她成功的虏获了武林中最杰出的男人,且为天下消除了未来可能、也许、或者会发生的浩劫。
他们自然是得意的。
基调是得意的爱情,终究是个悲哀。
也曾经有人来试图消除我这个浩劫,可惜的是,她来的太晚。
依依的杨柳下,如梦的烟雨中,她妙曼的身影如同是从最迷人的梦中活了过来,美丽的让人屏息。从素色的纸伞下露出的半张俏脸,如同山川般秀丽。柔软的樱唇绽放的笑容那般神秘静谧,星眸中柔和的波光让辗转的旅人如同回到永久的家园。
然而我却会突然想起那个毫无形象的坐在丈夫的坟前,不顾一切嚎啕大哭的女人。
她见识广博,谈吐出众,相处之下让人如沐春风。
然而我会突然想起那个抓着丈夫领口斥骂的女人。
她幽幽一叹,对世间众生充满了悲悯。
然而我会想起那双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将买糖葫芦的铜板扔进老丐的破碗中的脏兮兮的小手。
“你很好,”我对她说:“只是你来的太晚。”
当我已经不再为某些东西动心的时候,你才来。
看着石之轩张扬的笑脸,我也笑了,终有一日,当你发现自己的人生其实是一场笑话的时候,你可还能笑得这般惬意?
这天下,终究还有比我更悲哀的人。我跳出来了,宁道奇跳出来了,鲁妙子半只脚伸进去又缩了回来,宋缺跳进去又断然的跳了出来,只有石之轩,义无反顾的栽进去了……我们也就算了,宋缺你不地道啊!想当初你和他也是相交莫逆,不过这样的事,还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本就不好说话,何况是立场尴尬的宋缺。
岁月如梭,苍白的时光继续,我忽然恶意的想去看看那个人。
于是我听到了一声欢呼:“咿呀!”
这是我今生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仿佛就是世界伊始的声音。我从不知道短短的两个音节中,可以隐藏如此多如此美好的感情。是对天地的赞叹,是对世界的惊奇,是对生命的赞美,是无边无际的期待和欢乐。
转过树丛,我看见一只肉肉的小脚试探的伸向小溪,接触水面后快快的缩回,再次发出欢快的惊叹声:“呀!”
我在它再次伸向水面时将他捞了起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张没牙的小嘴,张得大大的,口水无意识的从下巴悬到衣襟,拉出一道亮线。一双澄清的如同雨后的蓝天般的大眼绽放出好奇和赞叹,于是肉肉的小手紧紧攥住了我的胡须。
疼啊!祖宗!
这似乎是我不幸人生的开始。然而当时我却将他当成我生命的曙光,因为我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这世上,终究还是有我想要的东西。
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终于找了来。
我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我也知道石之轩最痴迷的东西是什么。
于是我对他谈起四大秘典,对他谈起邪极宗功法,对他谈起魔门至高武学……道心种魔大法。
果然,他的眼睛一下子闪亮起来。
“石兄弟要是想看,也不是不可以,向某正在研习此功,正想有人能探讨一下,不过……”我望向他怀中的孩子:“道心种魔大法需要一道心晶莹无暇之人作为炉鼎……”
石之轩犹豫了。
我微笑:“孩子嘛,若是想要,十个八个的也生得……可是炉鼎却不得不精心挑选,唉,我已辗转寻了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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