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那门开了,杨莲亭终是见到那人,虽只有个侧影,竟也让他有了如隔三秋之感。
只见那东方不败见到箱子,身子顿了顿,挥手把它招了进去。杨莲亭这才略放下心,只觉得送这礼物哄人果然比单写信强,他老婆乃是个江湖人,恐怕并不喜爱那才子佳人的弄法。又想道,下回老子再拿个妆镜回来!
跟着几日,杨莲亭送了妆镜送妆匣,送了妆匣送首饰,送了首饰送衣裳,送了衣裳送胭脂……是想到甚么送甚么,极尽讨好之能事。那东方不败虽未与他说话,却把东西全收了去,让他觉着有些想头。
正在杨莲亭喜滋滋以为他老婆日渐心软之时,一月之期已到,他还未再去轮班,却见到尤总管再来传信。说是教主见他忠心耿耿,特提拔他为堂口香主,另说如今有两堂香主有所空缺,一为朱雀一为白虎,问他有何想法。
杨莲亭恭敬送了尤总管走,却再忍不了,他想道,老子日日挖空心思讨好与你,你却要把老子赶下崖去,这是甚么道理!
正是满腔怒火冲上头,杨莲亭纵起轻功去了就那东方不败院子,一拳把那扇木门砸开——
他奶奶个熊,老婆都要跑了,还顾忌个屁啊!
男子汉要哄老婆
门这般被轰开了,里头人一惊,便回头来看。
杨莲亭眯眼,就见一个穿着鲜亮衣裳的人坐在一个圆凳上,正手持妆镜,持笔描画。一侧过头来,那脸上已被涂了一层脂粉,厚得连相貌都看不真切了。
可偏偏是这个人,让他如此眼熟。
正是与上世一般打扮的东方不败。
杨莲亭细细观之,只见这东方不败持着的是他弄的妆匣中的妆镜,拿的是他送来的画笔,穿的是他买的衣裳,涂的是他谋的脂粉……霎时间,那偌大的火气都消了去。
而东方不败刚在往脸上匀粉,却不想有人闯来,他一见是杨莲亭来了,心里更觉诧异。他料想,以杨莲亭今世之谋,若得香主之位,该极是快活才是,怎地还有心思到他这里来?便是要来,也至多在外头滑舌两句就要走了,不曾想他竟闯了门,还像是发怒了的,难不成是香主之位还不满意么。想到这里,东方不败心里一叹。唉,就算要与他个再高些儿的地位,也得先等一等,莲弟这番怎地这般短视了……
想罢,他将手里画笔妆镜放到妆台上,站起身,要听他说话。
杨莲亭几日未见这人,心里极是想念,满腔暴怒全憋了住,自个走过去,搂了他腰坐在床上,缓缓声调,问道:“教主,你怎舍得要我去那堂口里?不是说好了么,待过几年,我去夺了唐图的位子,好与你朝夕相伴。”仍是掩不住心里焦急。
东方不败垂目,轻轻把他推了开,柔声道:“莲弟先且在香主位上呆段时日,我便再找由头升你做堂主……再过些年头,还大有前程。何苦拘在这一座院子之中,陪我这……”后头的声音竟低不可闻。
这句句话都在为他着想,杨莲亭听着却觉着有些不对。这东方不败从前可是恨不能他时时都在眼前的,如今却怎么把他往外头调去?而他以往若去抱他,他定然巧意依偎,这时竟将他推开了。
当下心里有些慌乱,杨莲亭过去又把他搂住,果不其然有些挣扎,虽不激烈,却是在抗拒一般。杨莲亭心里一惊,细细去看那东方不败神情,又被满脸脂粉盖住,只好再去看他双眼,里头也透出一些躲闪。
不妙之感更甚,杨莲亭管不得那许多,一把将人搂紧了,压到床上,他用了些内力,东方不败看他坚决,唯恐用力会把他伤了,只好任他而为。就被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无论如何也脱不开身去。
杨莲亭见东方不败还要侧头,就伸手钳住他下巴,把他头拨正了,说道:“你还在生我气么。你我多年夫妻,又同生共死一回,甚么事不能当面说来?你却这般小气,任我怎么哄来都不肯理睬,真让人难受死了。”
东方不败听了“夫妻”二字,身子一颤,旋即抬起手,拨开杨莲亭手指,轻轻叹道:“莲弟,正是相交多年,才不愿再委屈了你。你如今武艺高强,做个香主还是使得,去了攒些人脉,我再升你,教众自然心服,正是再好不过。”说完别过头,嗓音也颤了颤,“只是莲弟,日后你莫要再来找我啦,我这些年待你如何,你心里还不晓得么?若莲弟真还记挂你我一丝情分,怎会拿那东西欺辱于我……”
话音未落,已是伤心欲绝,泪珠儿簌簌而落。
杨莲亭听得心里大痛,东方不败已被眼泪弄花了脸,红一道白一道糊做一团,他却毫不嫌弃,捧了他头细细亲吻。不曾想他泪水更多了些,杨莲亭一个慌乱,又抬起衣袖给他擦脸,仔仔细细,渐露出他本来清秀面容,再往他眼皮上亲了亲,说道:“好老婆莫要哭了,都是我的不是,让你伤心……”又拿起他手拍自个老脸,自骂道,“该打,该打!”没两下已然红肿。
东方不败从未被他这般细致哄过,那面上的心疼担忧都像是真的一般,顿时心头委屈,怎地也止不住泪。可手却收回来,再不肯往杨莲亭脸上招呼。
杨莲亭颠来倒去地痛骂自个,一边喊着“娘子”“心肝”“媳妇儿”,一边忙着给他拭泪,两只袖子竟全湿透了,又献出一片前襟,也都给水淹了去。
后来终是没了法子,把人抱进怀里拍着背哄,只觉得又是无奈,又有几分甜蜜。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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