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这辈子再也不要搭飞机了。」脚一落地,官焰就忙著伸展僵硬的身躯,一脸委屈和疲倦。
「你想得美,签证时间到期以後,我们还是得走人。」时宇渊冷笑,快步超越官焰,「我去领行李,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不要乱跑。」
官焰懒洋洋地坐在候机椅上,他原本应该要很兴奋於抵达义大利一事,也许是吃了太多药,又或者是时差的缘故,总之他仍旧疲乏不堪。
时宇渊也察觉官焰的情况不是很好,他舍弃距离机场较远的饭店,改订下一间在这个城市处处可见的出租公寓,这有点类似民宿性质。
官焰倒是很满意这间公寓,他最喜欢这种具有艺术感的复古设计了,但他没多馀精神到处观望,匆匆洗澡後就倒在床上彻底睡死了。
官焰甚至完全没想起,和他同房的时宇渊,在不久前还对他的屁股大有兴趣一事,他总是如此,时而精明、偶尔粗心。
时宇渊默默收好行李,也简单冲了个澡,他躺在官焰旁边,总是冷酷又长时间紧绷的表情,直到这时才稍微舒缓。
他叹了个不明显的气,伸出手指抚摸官焰闭起的眼皮,睫毛因为身体尚未真正放松而本能颤抖。
「为何我认得你,你却一点也不记得我?」
时宇渊当然也清楚,他和小时候相貌差距如此之大,要官焰一眼识破未免强人所难,只是想起官焰对他许下的承诺,多少有点失望罢了。
回头细想自己在这十五年经历的风雨,要是不急速成长,或许他早就死在哪个地方了,时宇渊一直记得官焰当年说的话──唯有足够强大才保护得了家人。
而今,时宇渊仅存、真心想守护的人,也只剩下官焰了。
他解开官焰的衬衫,重新浮现眼前的纹身不但刺目,更是令他压抑不住情绪起伏,手指贴上那个关字时,时宇渊的脑海想起的是他认识关池御五年来,对方残忍的行事作风,以及那段在电话里的疯狂笑声。
时宇渊知道,官焰究竟遭遇怎样难以忍受的痛苦,要不是他逃了出来,只怕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见到活生生的官焰,他很庆幸。
他更庆幸自身的实力足够强大,让关池御选择优先指派他接近官焰,而不是由其他杀手执行任务,这一切归功於官亦当年的做法。
即使这种使他变得强悍的方式,是这些年拿别人的鲜血换来的成果,时宇渊也不在乎。
终有一日,他会替官焰抹去这个难堪的烙印,由他亲手粉碎。
关池御走下分家自行开辟的地下牢房,举止无比优雅。
彷佛他正在行走的地方是国际时装展舞台,而不是由一地血迹和腥臭味交杂而成的冰冷地道;宛若正在注视他的是数不清的镁光灯,并非那些被关在牢房里、一息尚存的犯人们的视线。
关池御面带笑意,一一巡视这些具有利益价值的人质,毕竟大多都是来自其馀帮派的重要干部,没人会在这种时刻对他开口求饶,有的仅是淡漠或是憎恨的眼神。
他不在乎,再有收益考量,这些人的生死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关池御缓缓走到最後面独立隔间的密室,深吸了一口气。
他似乎还闻得到属於官焰的美好气味。
这里和外面的狼狈全然不同,里面除了基本刑求道具之外,整体是个明亮而整洁、布置简单却应有尽有的小房间,中间更是摆了一张设有锁具的大床。
这是关池御专属的房间,或者该说,是他和官焰共同拥有的房间,除了他们,谁都没有进来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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