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犇追到了草堂门口。
摸了摸了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觉得明琛的这种状态很像是晚饭罢工的表现。怎么办,死皮赖脸地去喊人家做饭,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纠结。
“那个,晚饭不吃了吗?”想来想去李犇还是厚着脸皮出了草堂,被人伺候惯了,俨然失去了自力更生的自觉。
男子回过头看了李犇一眼,起身便径直往草堂方向走,留下身后的李犇抓耳挠腮。
刷锅、洗菜、炒菜,一个多小时,明琛便把做好的两个炒菜一份白米饭放到了李犇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又出了草堂。
李犇看着还算像炒菜的炒肉片和炒白菜,很有食欲,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到嘴里,还凑和吧,已经和纳齐不相上下,短短五六天的速成培训还是很有效果的,这当然离不开老师的多方挑刺和学生的天赋异禀。
吃了几口,见明琛还没有回来,李犇便端着碗走到门口,没入杂草里的半个身影,在渐黑的傍晚若隐若现。
李犇等了一会儿,见明琛还没回来,也没什么食欲,便把碗放在一边,等他回来吃。
两三个小时,李犇趴门口看了几次,直到外面黑的已经看不清背影。
总不好再出去喊人吧,搞得好像自己离不开他一样,再说生活可以自理,又刚刚吃过饭,也没什么借口去喊人。李犇只好躺回木板上,盖着被子放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睁开眼睛看长凳上空着,不知道这家伙昨天回没回来睡觉。
有人进来,李犇坐起来,看明琛满身露水手里拎着草药。
“你一大早去采药?”李犇看着明琛问道。
“嗯。”明琛低低地回了一句,走到铁锅边上准备煮药。
片刻,煮沸了的药汁被明琛装在碗里,放在李犇身边,便在包袱里找了件衣服准备换。
李犇端起药碗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看向明琛差点儿惊的把碗打翻。
明琛背对着李犇,面向门外,只穿了一条单裤,用腰带系着,上身脱了个精光,一只张牙舞爪活灵活现的猛虎,盘旋在骨肉分明的后背。
这纹身太漂亮了!李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跟明琛的比起来简直是鹌鹑比鸵鸟,mī_mī小的一个纹身还疼得舌头差点儿咬掉,并把纹身师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自惭形秽啊,自惭形秽。
明琛一抖手披上外袍,便从门出去了。
食堂的厨子又罢工了?李犇想了想,自己也能动了,基本上行走自如,身上也没有哪儿还特别疼,应该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
便拎着水桶出门到不远处的小溪去提水,提水回来看到一个背景依然坐在昨天那个杂草丛附近,也没去打扰,径直着拎水回到了草堂。
生火用铁锅煮饭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和纳齐家的土灶差不多,就少了几面土坯而已。见屋里有萝卜和白菜,还有点儿肉,李犇简单炒了一个白菜肉片,一个萝卜汤,又在汤上蒸了米,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开饭了。
“我做了饭,可以吃了。”李犇走到明琛身后,低声说。
明琛回过头,没说什么,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往草堂走。
李犇跟在后面,心里咆哮,我做饭了,我做饭了都,怎么一点儿惊喜和意外都没有。
进了草堂,明琛扫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饭和菜,转头看向李犇:“你吃了吗?”
“没,等你一起。”李犇答道。
“哦,吃吧。”明琛随便找了一个碗,盛了饭,泡上萝卜汤,便用筷子拼命往嘴里扒拉。
“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想明天就走了,再不去找我朋友我怕他们着急。”李犇给明琛夹了一片肉。
男子往嘴里扒饭的筷子停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接着刚才的动作继续往嘴里划拉,三口两口把一碗饭干掉,饭扔到铁锅里就往外走。
吃完饭,李犇早早地躺在木板上,想着明天离开之后的计划,身上没有钱,原来那件衣服里应该还有点儿,明天要问问救他回来时那件衣服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了,也没办法,只能先上山一下,找到山洞,看看陈昱行他们还在不在,如果他们已经走了,陈昱行会不会留下记号或干脆留下一个人在原地等他,如果都没有怎么办,必须找到最近的市镇,想办法解决温饱问题,然后再作打算怎么去临安……在这当米虫习惯了,一想到明天要独自一个人面对生计问题,心里就有些莫名的恐慌,然后就毫不留情地失眠了。
草堂外响起了好似二胡声,缠绵而萧瑟,凄凉而沧桑,婉转而凄切……时断时续的乐声,搅得李犇脑子一团浆糊,曲调像悱恻的情感,眼前就交织着出现郝文晖和陈昱行,曲调像哀怨的离别,眼前又冒出来傻笑的纳齐,以及每年离家时父母落寞的表情,最后是杂草丛中某个孤单的背影……李犇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二胡声轻轻浅浅,一曲作罢,又来一曲。
深夜,未停。
第二天,李犇醒得很早,因为心里有事一宿都没睡熟。
但是明琛比他还早,他睁开眼睛,明琛已经把煮好的药送到他面前。
李犇接过药,喝了一口,随口道:“昨晚上几点回来睡的,黑眼圈那么重。”
如所料,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喝完药的时候,饭已经送到了李犇手里,挺简单的白米粥和一个清炒白菜,都带着余温,看样子是刚做好没多久。
“这里面有两套换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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