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聂壹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几天都不要再开车了,也不要再回家住了。医院也不要再去了,最好,请几天假。”
盛风南看了聂壹淮一眼,轻笑出声,“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席子昂也不是我抓的第一个毒枭,难道因为他脱狱,我还要躲起来?”
“席子昂为了越狱,打死一个狱警,而且留下口风,出来第一个就杀了你。”聂壹淮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让盛风南也不由得跟着认真起来。
盛风南垂下头,半晌,抬起头看了聂壹淮一眼,拎起身边的外套,转身就走。聂壹淮腾地起身,几步上前,抓住了盛风南的胳膊,沉声道,“你去哪?”
盛风南回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聂壹淮看了盛风南五秒,手腕突然用力,将盛风南从门口扯开,按在了沙发上,“你哪也不能去。”
“聂壹淮,我不想因为这个跟你打架!”盛风南挣扎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扯住了聂壹淮的衣领,“你他么明明知道席子昂已经丧心病狂了,如果他想杀我,我躲在哪里他都能找到,留在这,是拉着你一起死么?”
“那你打算死在哪个荒郊野外,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么?”聂壹淮抬手拂开了盛风南的胳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如果我是你,你会怎么做?”
盛风南顿了一下,慢慢地放下手臂,在沙发上缓缓地坐了下来,“我要冷静一下。”
聂壹淮没有说话,在他身边挨着坐了下来。
“有没有什么线索?”盛风南抬起头,问道。
聂壹淮抬眼看着他,“抓捕席子昂的事,就不用你管了,这件事我们队和缉毒队会联合负责。”
“他要杀的是我,不用我管了?”盛风南微微扯了扯嘴角,“聂壹淮,在你心目中,我盛风南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么?”
聂壹淮没有说话,而是突然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扯开了盛风南身上的衬衫,指着他左胸口上的伤疤,冷冷地开口,“这就是你要结果,你还记得你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的那几天几夜么?你还记得阿姨因为你心脏病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么?你还记得只要那颗子弹再偏几厘米,你就彻底成烈士了么?”
盛风南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胸口的那个圆形扩散的伤疤,他怎么会不记得呢?要不是因为这个伤疤,一向温柔体贴的母亲也不会躺在病床上哀求他不要再上前线了。他承认,他真的对死亡有恐惧,可是,不代表他因为害怕死亡要做一个懦夫。片刻,盛风南缓缓地抬起了头,“壹淮,如果你是我,你会退缩么?”
“我不会。”聂壹淮轻轻地开口,“可是我比较自私,我宁愿,是你们失去我,也不愿意,是我,失去你们。”
聂壹淮从未有过的语气让盛风南一愣,他认识聂壹淮多少年了?他这个人一直说话冷淡,待人平和却不过多的热情,但是刚刚那句话,足以让他动容。
盛风南靠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然后慢慢地睁开,“对不起。”
聂壹淮摆了摆手,“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去睡了。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你好好睡一觉,不要胡思乱想。”说完,转身朝着卧室走去卧室,却在门口顿住,低头看着地板,轻声说道,“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但是我希望,在抓到席子昂之前,你能是安全的。”
盛风南点了点头,“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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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风南是被短信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从床头找到手机,揉了揉眼睛看清了上面的字,“早饭在冰箱里,切记,不要去医院。”
随手回了信息,盛风南看了眼时间,慢慢地坐了起来,医院这两天他是一定不会去的,他不想再将父母牵扯进来,因为他不知道,席子昂那个人发起疯来会对他的家人做什么。
按了按太阳穴,盛风南觉得额头更痛了,席子昂一天不被抓到,他就一天没有安稳日子,他也说不准哪一天,对方没有了耐心,会直接对他的家人出手。
他不能一直这么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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