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铉超想了想,这魏忠贤倒台可是崇祯年第二件大事,只是不知道他们到那时候在官场上哪里立足,又能否参与进来。
他掰指算了算,现在是天启四年,明年秋闱,后年春闱,顺利的话就是天启六年当官,隔一年崇祯上位斩魏忠贤。两年时间,怎么也不能混到和魏忠贤正面刚的地位。如果考得好,得了前三名进翰林院,说不定还能亲眼围观魏忠贤是怎么倒台的。
倒是不错。
范铉超拍拍他肩膀,“唉,好好考科举吧,等到时候留在京中做官,斗不倒他也能看着他斩立决。”
倪后瞻不知道再过几年天启帝就要死了,只觉得现在天启帝也才二十多岁,寿命长着呢,恐怕等他从下面一个小知县爬到京官的位置,也来得及。
他叹息一声,忧郁道:“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快了,快了。”范铉超安慰他。
天启四年,六月一日。这一天,正是范铉超的小妹妹出生,翟姨娘从昨晚开始,生了一宿,拼死拼活才生下来的。
翟姨娘是半夜发动的,惊起了整个范府。幸好预产期就在这几天,稳婆和下人们都准备好了。一时间,请大夫的、挂布条的,院子里人来人往,却井然有序,可见这几年张氏管家进步多了。
这些日子家里无事,只等着翟姨娘生产,张氏布置好了便早早睡下。半夜里,下人一来通知,红菱立刻就叫醒了张氏,紫竹把床边挂好的中衣、外衣给张氏穿上,匆匆就往翟姨娘院子那边赶。
阖府这么大的动静,范铉超自然要惊醒的。听说是翟姨娘生产,他本想躺下睡觉,可躺了躺,还是叹气无奈,坐了起来,“谷雨,更衣。我们去翟姨娘院子里看看。”
谷雨面露难色,小声道:“少爷,姨娘生产,您现在去,怕是不好。”
范铉超脑子里一转,才知道谷雨为难什么。他现在的思维还是“长辈生孩子,晚辈去看望”,实际上若是他真的去了,那就变成了“年轻的少爷去趁着父亲在外接近父亲的妾室”,生生变成了一部家庭lún_lǐ剧。
范铉超懊恼自己又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一边对谷雨吩咐:“是我思虑不周。可母亲正在那边陪着,我也不好意思睡觉,你去问问,需不需要我去陪母亲。”
谷雨应了声是,便退下了,过了一会,带回了张氏的口信,“夫人说,少爷只需好好休息便是,翟姨娘那边人手已经够用了,不需要少爷再去。”
范铉超点点头,“行。那朗儿那边呢?他可醒了?”
“奴婢去翟姨娘院子时,朗少爷院子里的立夏正出来查看,我问了,朗少爷并没有被吵醒。”
“行了,那我知道了。你也回去睡吧。”
谷雨虽披了件外衣,却还带着初春夜晚的凉意,这会儿站得离范铉超几步远,低头回话,并无一丝不耐烦。
范铉超见状,有些不好意思,便说:“辛苦你了,夜里风大,你出去一趟回来,喝些热水,别着凉。”
虽然范铉超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谁要给谷雨烧热水喝,也没想到谷雨自己烧水暖身子还要折腾大半宿,可架不住这是范铉超的一片好心,谷雨少不得心里暖暖的,抿嘴笑道:“是,少爷。您也早些睡吧。”
范铉超乐得清闲无事,便又躺下睡觉。
他和范铉朗一觉醒来,就多了个妹妹。范铉朗一蹦三尺高,欢快地拍手,“我有妹妹啦!我有妹妹啦!”拉着范铉超的胳膊,“哥哥,我们去看妹妹吧!”
范铉超知道生了个妹妹,也很高兴,弹弹范铉朗脑门,“你这么兴奋,小心别把妹妹吓哭了。”
等到了地,范铉超才知道,他们根本见不到这位新出生的妹妹。张氏笑道:“朗儿这么心急?可是你妹妹才生出来,还见不得光,吹不得风,过几日等她睁开眼了,你才能来看她。再等她能爬能走了,你才能来和她玩。”
范铉朗有些失望,不过一想到妹妹过几日就能跑能跳了,也不差这么几天,便又开心起来。
范铉超不知道弟弟和他一样没常识,问张氏:“妹妹小名取了吗?”
“没呢,等着和大名一起,给你爹取。”张氏道,这会大家都大小姐、大小姐地叫着。
范铉超见这儿人虽然多,却井井有条,看看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便请示了张氏,去找陈先生读书去了。
张氏自然是巴不得他离这里远远的,昨晚范铉超差谷雨来问需不需要他帮忙,实在是吓了她一跳。张氏一直都知道自己大儿子在人情世故上有些摸不清情况,可没想到他这么摸不清,这会儿见他主动离开院子,心里还松了口气。反正翟姨娘生的是个早晚要嫁出去的妹妹,不必多么亲近。
……张氏一愣,自己也是庶出女儿,现在当了嫡母,却有了这么阴暗的想法。想起当年她还在英国公府当姑娘时,少不得迎合嫡母。幸好嫡母仁慈,并没有过多为难她,是不是也是抱着“不过是一个不碍事的庶出小姐”的念头呢?
可她哥哥张维贤却一直对她爱护有加,把她当亲妹妹看,从不觉得她是庶出的,就低他一等。想到这里,张氏心里软软的,对红菱吩咐,“去取了我那副长命锁来,再吩咐厨房每日给小姐儿乳母一碗鲫鱼汤,每两天一碗羊乳。”
范铉朗不愿意舍下妹妹去读书,便一直腻在张氏怀里,想着若是张氏心软了,便带他去远远望一眼妹妹。这会听到母亲说“每两天一碗羊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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