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却是有人发出了质疑:“真的是镇北将军纵火宇都吗?”
人们不得不开始思索,事情真的如那些高官说的那样吗?
在一切开始松动的时候,百姓中飞身跃出数十人,他们手持兵刃与负责押送槛车的禁军大打出手。
尧宜铮在手下的掩护下跃上槛车,一刀将铁锁砍断,将子懿扶了出来,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大声道:“这是柳丞相亲笔书信,火烧宇都的真相就在这里!”说罢用刀将那张纸狠狠地钉在了槛车上。
那些人身手极好,拦下禁军后,尧宜铮架着子懿很快便消失在了涌动着的百姓里。
安晟有些震惊,那些是什么人,子懿为什么会认识这些人?虽然疑惑,但安晟并没有去阻止救子懿的人,而是往槛车那走去。
就在安晟即将触到那页书信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方才的一片混乱很快又被赶来的禁军控制住,皇帝的銮驾亲临,百姓们皆跪伏在地行跪礼。
安晟皱了下眉头收回了手,也跪了下来。
第132章
尧宜铮带着子懿在手下舍命的掩护下,迅速躲进了一间靠在京河旁民宅的密室里。
子懿将身上的单衣脱了下来,肩上的那枚骨钉早在天牢里时就被他取了下来。尧宜铮替子懿处理着那个贯穿了肩背的伤口,不由的问道:“公子,你感觉如何?”
子懿除了脸色非常苍白外没有任何异样,他平淡道:“我出来前服了丹蓟。事,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尧宜铮用鲛绡将子懿的右肩和腰腹上的伤口仔细的裹起来后道:“属下让水性好的人在夜黑时悄然潜入京河,在城东闸门下挖了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坑洞。”
子懿点点头,河底淤泥松软,久了后淤泥会随着河水的冲刷渐渐填平那个坑洞,不容易被发现。
尧宜铮取出水衣让子懿换上道:“这密室往下走便可以直通京河。公子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必了,再晚些可能水路也走不掉了。”城南火烧过后一片废墟难以落脚,且城廓在修都是士兵。城北本因今日执刑而守卫森严,京河上又时时有官船,看似冷清宇都因皇帝在依然铜墙铁壁,甚至因灾后更严慎。从京河下走是最稳妥的,可他也得快些走,时间久了官兵也会搜到城外去,而且丹蓟的药效不能维持得那么久,他也不能再吃了。
尧宜铮不放心道:“可是这河底水寒,公子你身上带伤……”
“我受得住。”
言简意赅,毫不拖沓,尧宜铮住了嘴,将担忧悉数咽回肚子里去。
子懿与尧宜铮和几个手下一同浅潜入了京河中,中途若遇到船只便闭气深浅,以避免被人发现河内有人。
他们要赶在军队还未完全发现之时出了宇都。
河里的水冰凉刺骨,即便是服了丹蓟也无法很好的控制僵冷的身体,好在尧宜铮一直拉着子懿,中途虽有些许磕绊,但到底还是出了宇都。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一直沿着京河游至城东的树林里,才在稍浅的河滩边上岸。
在一棵带着不易察觉的标志树下,有一个包袱。尧宜铮取来替子懿换了干净的衣服,架着他起来继续前行,林中无大路,马车停在了树林外面。
没多久,尧宜铮估摸着丹蓟的药效该是过了,子懿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他的肩头,他转而将子懿背起道:“公子,你先休息一会。”子懿轻轻点了下头。
天色渐暗,就在他们即将走出树林时,不远处传来了劲踏的马蹄声。
安繁坐在金銮驾里,眼前跪满了刚还慌乱成一片的百姓。他朝李德点了下头,李德赶紧从一众伏地而跪的人隙中小跑到槛车前,取下了那页纸。
安晟眼睛直视着不远处的地面,余光中看到李德将那页纸呈给了安繁。
安繁随意的看了一下后便道:“柳丞相早已随着那场火灾而去了。”接着做出一副痛心的模样道:“丞相生前鞠躬尽瘁,爱戴百姓,朕也很是痛心……可这纸上的字迹并非出自丞相之手,这不过是奸人妄图糊弄众人罢了!”随后他将那纸递给李德,李德便将纸丢进了火炉里。
安晟蹙了下眉。
“平成王。”安繁道。
安晟闻言站起,躬身恭敬道:“臣在。”
“这事由你负责,掘地三尺也务必要将重犯抓回来!”
安晟迟滞了一会,才应道:“是。”
宇都里是禁军,城外包围着士兵,滴水不漏,密不透风。
安晟冷静无比的守在了城外,他相信子懿不会藏身在宇都之内,因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在他这是没用的。他过去虽与子懿从不亲密,可是他的行事作风想来子懿是知道的。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离开他的管辖范围。
安晟骑在他高大的战马上,身后是他的部下。他望着半损的宇都,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周身气压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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