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卑微的顺从,缺失的归属感与安全感,就好像是埋进了他的血液与骨髓当中,它不会自愈,更无法根治。
比起陈敢,他更像是一滩烂泥。他是破碎的,是脆弱的,甚至来自黎晓乐的神经质的血脉也像一个跟着他的影子一般,始终无法摆脱。
他也许最终会结婚,他会做一个一辈子都活在柜子里的胆小鬼,他悲观地预测着未来他和陈敢之间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可是……
黎昕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坚定了他的想法。于是,他打开手机屏幕,拨通了陈敢的电话。
——他不能为了那些难以预料的未来,就盲目地放弃眼下这一刻。
陈敢正在酒吧里轮班,黎昕打来的电话响了好几次他才听见,连忙接起。
“你在酒吧里?”黎昕已经了解他到知道他一定是在酒吧工作,问:“方便说话吗?”
陈敢的轮班已经快要结束了,他将吧台托给朋友,走进脏兮兮的洗手间:“现在方便了。”
电话那端的黎昕深深吸了一口气:“陈敢,你那天看到的女孩,是我母亲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我那天原本是要和你说的。然后,我的母亲,其实她也不是我亲生母亲,你不是想知道我那天在西郊墓园看的是谁吗?黎晓乐,那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是在福利院长大,小时候被领养到黎家的。我妈有躁郁症,这事儿只有我知道,最重要的是这病有遗传,所以我很可能也是下一个精神病。还有,我不能出柜,是因为我害怕我的养父母。我还有个弟弟,那天在墓园里,李文爽就是来找我说这件事的。我……”黎昕顿了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差不多说完了。”
陈敢半晌不答话,黎昕这段语无伦次又毫无逻辑的剖白,让他一时难以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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