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海映真想一个头槌撞昏他,“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想……”书正抬头望着瞿海映脱口而出一个字,后面那个字抿抿嘴唇咽了下去,紧接着埋下头不再说话了。
瞿海映松开他的手,把他的外套拖过来给他裹上,围巾也裹上,“坐这儿等我,不许动,带你上医院去。”
书正看着自己越来越肿的手腕,没再说话,老实等着瞿海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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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书正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用左手托着自家的右手,乖乖坐在瞿海映指定的各种地方,乖得像一条训练有素的大狗,一声不吭,叫坐下就坐下。
瞿海映一开始是觉得挺生气的,浴室里摔过一回都不长记性,可一路上任凭自己怎样吼他,都老实听话任由搓圆捏扁,瞿海映就没那么生气了,心疼还是有的,这回毕竟摔伤了。
照片之后确认骨头没事儿,拧到筋,医生说给舒筋,没捏几下书正的眼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咬得死白。
瞿海映想他打小学戏的都疼得眼泪出来,一定是很疼很疼,那点儿气一下子就没有了,身子靠上书正的背,双手放到了书正的肩膀上。
书正真是疼的不行了,这么大的人又不可能又哭又喊,这时候瞿海映靠了上来,什么也顾不上就靠上他的身子,疼到眼泪要掉下来,赶紧偏头往瞿海映怀里靠。
瞿海映瞧见书正朝自己怀里靠,又瞥见那眼泪终于下来,知道他不好意思,抬一只手遮住他的脸,让他安心掉眼泪,不怕别人看见。
终于敷上了药绑好了绷带,医生叫瞿海映给书正把衣裳裹上,拿着药方去叫值班的药房工作人员了,治疗室里就他们俩人。
书正的痛还没有过去,半天没有动静,瞿海映微微弯腰把他往自己怀里抱,在他耳边温柔细语道:“好了好了,包上药不捏了。”
书正没说话,只是脑袋更加用力往瞿海映怀里靠,瞿海映被他这个小动物撒娇似的动作给逗笑了,继续柔声道:“别哭了,眼泪把我衣裳都湿透了。”
书正还是不动,瞿海映笑着喊他名字,“书正老师,书正老师……嗳,医生回来了。”还就这一句管用,马上就抬起了头,眼眶都还红着,模样可怜的很。
“痛惨了吧?拿上药我带你去吃东西。”瞿海映蹲下来望着书正,“别乱动手了。”
书正不好意思正对上瞿海映,对望了一眼就撇开了头,瞿海映也不逗他了,都已经这么惨了,再逗下去就是不想过了。
瞿海映起身来,在医生办公室里用纸杯装了半杯水,问书正喝不喝?
书正点点头,伸左手拿水杯,捏到手里暖暖的,一下子就把心也暖和了起来的样子,愣了一下没有喝,忽然抬头,红眼眶望着瞿海映道:“我不是故意拿我们和陈煜他们比较的……”
瞿海映看见书正的头仰得那样高,显得那样的诚恳,心中一动,抬手摸上书正的脸,压着嗓子说:“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书正微微睁大了眼睛,瞿海映嘴角噙着笑,埋头靠近书正的耳旁,压着嗓子接着说:“因为我是王小海,王小海……喜欢书正。”
瞿海映这声音听来浅淡,却在书正心里撩了泼天巨浪,先是左手一软半杯水跌到了地上,再说眼神涣散压根不知道看什么地方,接着嘴巴一扁,要是没张口咬住唇,书正觉得自己应该是哭了出来……
那半杯水一落地,瞿海映心中的所有忐忑羞怯一扫而空,精明道让人讨厌的瞿海映回归本位,趁着诊疗室没有半个其他人影,轻轻吻了一下书正的耳垂,笑着轻声哼唱:“他独自理瑶琴,我独立苍苔冷,分明是西厢形境……”
书正瞥眼看瞿海映,瞿海映笑着作揖念白道:“老天老天,早成就少年秦晋、少年秦晋……”
这一句唱完一出《琴挑》便落下帷幕,潘必正挑动了陈妙常的凡心,瞿海映挑动了书正的真情。
“仙姑,是我牵着你走还是搂着你走,再不出去待会儿医生进来骂人了……”瞿海映用额头碰碰书正的。
书正面上愣怔着,可眼里是有笑了,微微摇头说:“那是我唱的。”
“现在改我唱了。”瞿海映摸出自家钱包,打开,把夹在上面的照片给书正看,书正一下子哭笑不得,那不是被他搜走的那张陈妙常的小旦照片么?一时忘了手痛,伸过去想要把这丢人照片拿回来,手伸到一半疼得不敢动。
瞿海映见了笑,皱皱鼻子闻闻书正手腕处敷药的味道,一脸嫌弃道:“臭。”
☆、第三十三回
书正挂着爪子在沙发上闷坐着,瞿海映把打包回来的粥和小菜拿去加热。听得见瞿海映在厨房里大刀阔斧,书正抬眼望过去,看不到瞿海映的人,看得见地上瞿海映的影子。
脸颊一直发烫,从瞿海映唱了《琴挑》一直发烫到现在。瞿海映瞧在眼里,问他是不是人不舒服,书正除了摇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瞿海映担心摸摸书正的额头,又摸摸脸蛋,嘴里说着见鬼了这么烫。书正刚想说不是发烧,瞿海映眯缝着眼睛道:“待会加个菜,用你那脸煎个蛋,挺好。”书正自己不争气,被他逗笑了书正念着瞿海映说“挺好”的样子,觉得他说“王小海喜欢书正”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怪自己笨,他说话的时候都没看见,这时候满脑子乱想的力气用到刚才抬一抬头多好。
瞿海映说喜欢自己哩,书正恍恍惚惚到现在都还有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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