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记得,他对家里坦坦荡荡说出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之后不顾父亲的雷霆之怒,就匆匆去找他坦白。
郑大公子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却担心沈妄就此对他疏远。
天地间是瓢泼的大雨,他故意不打伞,就是为了赌他心软。
开门后,他说了两句就作势要走,沈妄果然一把把他拉了进去,又好气有好笑,带着点无可奈何。
沈妄问他吃饭没,他就摇头。沈妄就哎了声,那你吃点什么啊,冰箱里都没什么吃的了,我也就会下个面条。
郑大公子赶紧说,就吃面条吧。
面条有什么好吃?呵,他还真就觉得好吃。
然后那晚,他如愿以偿躺在沈妄床上,距离近到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
如此种种,如浮光掠影,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在他心尖尖上徘徊不去。
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在提醒他把这个人记得有多深。
没有心惊肉跳,没有轰轰烈烈,甚至人家对他没有半分暧昧,他怎么就……怎么就着了道呢?
终于,郑杨彬决定回国,反正,他有几分自嘲着想,在哪儿还不是惦记着那个人,还不如离的近一点,好歹心里还有点盼头。
沈妄靠在车边,几年没见,他更加成熟而富有魅力。轻而易举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郑杨彬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和仪态,把激动地心情压抑成面无表情的平静。
他无数次做梦把那个人压到身下,狠狠的干他。但事实上见了面,他也只能伸出手给上一个紧紧的拥抱。
经年未见,他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吃一碗他做的面,偏那人没半点自觉。非要他明的暗的把话说出口才乖乖去下。
和兄弟几个小聚,他们起哄说叫关慕过来。他其实都快忘了这个人了,但还是叫了。可是你tm能表现出一点吃醋吗?还帮别人说话?
原来家里还不死心想让他结婚。结婚?他要是放的下用得着一下躲这么几年么?解决了那个麻烦的女人,他头一回犹豫了,他这么忍着,折磨自个,人家这边却想着和女人结婚抱儿子,他图什么呀?
结果他还没组织好语言试探着问问那人。车撞上来时,他二不拉几就扑上去了,看来国外这几年修身养性的,全是白搭。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尚在人世时,心里就油然而生一股庆幸,自己既然还活着,那沈妄也一定没事。
视域十分模糊,用力眨了一下眼,还是看不清楚。可能是爆炸中不小心伤到了,郑大公子有点事不关己的想。相对于四肢健全,这个代价实在很小,身为商人,他这笔账可算得很清。
结果后来就检查了是撞击引起脑神经损伤进而视力大幅度下降。
戴上眼镜能好一点,但其实,作用不大。
如果给他重新选择,他估计不会这么大无畏,舍己救人什么的,从来都不是他郑大公子的风格啊。
但是,身不由己。
别看他给沈妄说的时候多么义正言辞,仿佛他真的考虑到了这些似的。其实那么危急的时刻,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在他没来得及仔细衡量一下投入产出比什么的,身体已经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
话说回来,如果倒回去真的让郑杨彬去选,他肯定不会那么做了。相对于沈妄一个人活下来,然后结婚娶妻生子,只在清明节的时候才会偶尔想起他这个兄弟,感慨一句兄弟情深什么的。他宁愿俩人一起死,生同衾,死同穴,都齐了。到那边还可以做个伴。那时候,他也就,全都给他说了。
后来,收到周君诚短信,看得他直想把手机砸了。伤口一阵一阵抽疼。真是,你小子这回是认真了?结婚?生孩子?还提上日程?郑大公子狠的牙痒痒。马上就派人去盯着那个小护士,要她全部的资料。颇有几分失去风度的气急败坏。
过了几天,那人终于知道过来看看自己,郑大少醒了之后,除了看那些特别重要的文件,就是反复研究他的身体恢复记录。可是什么?这就想出院?这个人把不把自个的身体当一回事?郑大少一下子就被他气着了。等郑大公子目送他爹离开,就努力支起身体从窗户往下看。身上的伤口疼的他一抽一抽的,他却自虐的不亦乐乎。
那个人身姿挺拔,或许眉眼里微微带笑。
郑杨彬戴上眼镜,重新把一边的包了塑料封皮的文件拿到手里,翻开之前看的那一页。
究竟是忍耐,将激越的情感埋在心湖之底,还是放纵,任凭不择手段也要将他拥入怀中?
天平已经开始慢慢倾斜。
☆、15
沈妄这几天都呆在公司里,和副总商量对策。这么些天过去,沈妄手上的实业被死死打压,满目凋零之相。
如今也只能先丢车保卒,断臂求存了。沈妄着手把资金产业分解转移,也幸好他这些年一直没放手股票基金这么一块。
郑家倒还真是好手段,短短一个月,就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沈妄抽着烟,指尖敲打着桌子上面的一封请柬。
随着郑家的打压,沈氏一下子门可罗雀,看热闹看笑话的不少,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倒一个都不剩了。沈妄这一个月,深居简出的,几乎没有出席圈子里的什么活动。现下却有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投资公司,送来一张请柬。据他所知,这张请柬还送到了京城诸多名流政要的手上。包括郑家。
去还是不去?
从公司里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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