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有点奇怪,不过看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就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城东森林公园在郊区,也是才修建好的,黄昏天色渐暗,几乎没几个人。公园又大,车可以直接从林荫道开进去。到了一处,关慕叫把车停了,两人下来。关慕点起一支烟放在嘴边。
“怎么了?”沈妄靠过去,轻轻地问。
忽然后面传来几声马达的声音,一辆兰博基尼潇洒利落的一个转弯,停了下来。沈妄转头看过去,差点叫口水给呛到,这……这下来的这人不是那个谁啊?郑家大少,郑杨彬。人家可是京城富贵圈子里数一数二的贵公子啊,地位之高之煊赫,他这种人从来都只能远观,连个照面都没正式打过啊。
怎么今天,在这儿给遇上了呢?
直升飞机轰鸣着缓缓降落,一个气度相当好的中年男人一边走下飞机,一边系着真丝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
“李伯,父亲最近身体怎么样了?”齐宝生卸下头盔,脱下手套一起递了过去。
穿着黑色制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管家接了过来,“老爷最近身体不错,您放心。”
齐宝生点了点头,走到等待着的车面前坐了上去。车子绕过大半个小岛,在一座古朴的庄园前停了下来,大门口站了四个手里端着枪,身穿迷彩服的雇佣兵,见到车辆开进来,齐刷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庄园周围还分散着许多的巡逻队伍。还有更多的人隐藏在暗处。
齐宝生的座驾直接长驱直入,顺着宽阔的车道直接开到了主楼前。齐宝生下了车,又理了理衣服,才大步走了进去。
大厅里没人,齐宝生直接走到大厅后面挑高的露台上。
“来了啊?”齐老爷子也没抬头,就按着手上的棋谱,缓缓落下一子。外面的阳光扑在地面上,摆着的几盆玉簪花剔透如冰,晶莹如玉。旁边还有几盆没开的绿茶花。
“父亲。”齐宝生微微鞠了个躬。
“唔,坐吧。”齐老爷子点了点头,仍旧盯着棋谱,想了想,又落下一子。
齐宝生轻轻拉开圆形的木墩子,坐在了棋盘对面。香榧的棋盘上金色丝线纵横交错,在右上角簇拥着鸦碧两色的玉石棋子。显然是一篇残谱。
齐老爷子一身白色棉布的长袖长裤,十分简洁,拈着棋子,沉吟着。不时落下一子。
齐宝生就坐在对面静静看着,一言不发,看了看着,忽然轻轻一笑,继而又眉头深锁。
直到两个小时之后,齐旭才合上了手中的古籍。放在棋盘中央,拿棋盒压住了,扶着膝盖站起来。齐宝生这才惊醒似的,赶忙过去扶住。
“这局棋,看得怎么样啊?”齐旭摇摇手,没让扶着,自己背着手走到了院子里。
齐宝生恭敬的跟在身后,想了想,才说“父亲棋力又精进了,我看了小半天,也连带悟出了一些道理。”见齐旭点了下头,继续说着,“虽然棋盘上只有黑白两色的棋子,但是在执子之人的眼里,每个棋子的身份都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在破局的同时也在做局。正是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齐旭听完,面上带了几丝满意之色,“不破不立,先破后立。不错。我们家里现在也该动一动了。然然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齐宝生笑了,“他这几天迷上了钓鱼,在湖边一呆就是一整天,拉都拉不回去。”
齐然是齐宝生的儿子,今年才不到七岁。齐宝生是齐旭老来之子,况且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对他自小寄予厚望,自然是严厉有加。如今对齐然却宝贝得很。听齐宝生这么一说,就很高兴,“那你下次带他过来,我这里也可以钓鱼。”
齐宝生连忙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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