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从土中挖出已经炙烤到火候的野雉,敲开泥土,霎时清香扑鼻,惹人垂涎,他将其中一只抛给聂徵狐,“那麽此刻,我们就先大吃一顿!明日之事,竟在明日!”
“冰褚,顺道给我找两壶酒来!”聂徵狐不忘喊了一句,他知道自己属下一定能听到。
此夜星月,熠熠生辉。
漏空更静,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风重镰阴沈著脸,朝冰牢走去,昨夜他赶到猎屋的时候,只见昏睡中的郗迟媚,其余再无旁人,他担心闻惠泽的安全,却掀翻了整座僵命城,忙了一夜也未可知,又担心城主先下狠手,於是来到冰牢,这是最後一处,若然再找不到,那麽他的蕙泽,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了。
“风殿主!早!”守门的侍卫禀告著。
“冰牢一切安好?”风重镰只是例行问著。
那侍卫正待回答,忽然瞪圆双眼,一阵痛苦骇然的表情,然後颓然倒地。
“什麽人!”风重镰嗅得煞气,警惕吼道。
“当然是本大爷我了!”聂徵狐肆意现身,身边乃是温文神秘的上官,身後是高大强悍的楼冰褚,他三人立於晨曦当中,仿佛当道修罗一般。
“你!你是来找死吗!”风重镰咬破一枚解毒丸,空拳便出手。
聂徵狐笑得狡猾,“我是来当黑白无常勾魂的!”
风重镰向前刚半步,眼前一黑,竟也浑身酥软,倒地难支,唯独神思清醒,痛苦的低吼著,“你,你莫要猖狂,我……”
“你什麽你,我救了你的姘头一命,你竟然恩将仇报来害我,啧啧,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薄情寡义的很!”聂徵狐摇头一本正经的训斥著他
可在上官看来,被无情滥情到极致的寻魔医训斥这般的话,实在有些可笑难堪,然後再想起昨夜……不禁失笑。
“混蛋!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聂徵狐一派恶狠狠地,转身觐鬼刀竟是架在上官脖子上,表情狰狞可怖。
可在上官看来,一切却失了原味,但见上官轻轻推开觐鬼刀,对聂徵狐笑得温柔,“放心,我是心甘情愿的!”
他越说越是暧昧,仿佛两人已有什麽一般,聂徵狐恼怒正待一刀砍下去,一阵脚步声已从冰牢中走出,为首的正是郗玉冢,他身後乃是沈缁雅、穆少舫二人,一众侍卫压著释夜和厉寞严,严阵以待,看他们的阵势,竟是等待多时。
郗玉冢死死盯著聂徵狐和上官二人,“小狐,我等你一夜,你倒是贪玩得很呢!”
山风猎猎,仿佛鬼啸,聂徵狐轻描淡写的看著郗玉冢,“我是来带人走的!”竟是开门见山,懒得做更多场面话。
上官倒是好整以暇,帮聂徵狐放下觐鬼刀,後者给他一个狠厉眼神,既有暧昧,又有撩情,在聂徵狐看来,是杀气腾腾,而在上官眼底,则是可爱异常了。
郗玉冢自然也未错过这个眼神,怒火中烧,“小狐,你已从我僵命城带走不少东西,这四个人,今日我定要留下他们性命,以作交代!”
“交代个鬼啊!”聂徵狐听得有气,“我寻魔医想什麽时候走就什麽时候走,想带谁走就带谁走,与你何干!”
“小狐,我平素著实宠坏了你呢!”郗玉冢竟然不再多言,径自动手,这一遭他不像平素只是说说而已,竟然祭出魑云剑来,那乃是九品神剑中三品之首,传言剑中晕有鬼气,最为嗜血杀戮,血雾成云,无心无幻,聂徵狐却毫无畏惧,挥著觐鬼刀便迎了上去,“好啊!让我就此教训你一下!死僵尸!”
一阵金铁交织,两个刀剑相抵,风云际变,他们相搏出迸发出阵阵余波,逼得僵命城一众人堪堪後退,功力更逊者忍不住气血翻滚,惶然不安,而楼冰褚只退了半步,上官不仅未退,反而进了一步,他微微皱眉,在场众人也只有他看得清这两人每一招式,聂徵狐气势虽盛,竟然稍稍落於下风,如果到了五百招以上,必然落败,他心思一转,纵身竟朝冰牢逼去。
如此境地,先救人再遁去乃是最佳选择。
上官看清局势,谢寝又何尝看不清,他从别处匆匆赶来,见此境况,而上官已然掠入己阵,不禁运功低吼,“退入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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