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收了笑意,颇为严肃地看着卫璧,低声说道:“其实……不光是‘因势所迫’和‘救人为先’,大哥你本来也想要做这个明教教主的是不是?”
卫璧心下一震,定定地看着青书说道:“你……”
青书静静地看着卫璧,直把卫璧看得都快冒冷汗了,才浅笑着悠悠说道:“想便想了,又有什么所谓?男子汉大丈夫,有野心,岂非再正常不过了?”而后在卫璧难掩惊讶的神情中继续说道:“更何况大哥你本就有这个实力,若再得明教之助,便真如潜龙入海,势必有一日飞龙在天了……大哥,你说是也不是?”
卫璧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青书说道:“青书……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宋青书微微眯起了眼,这时的他一扫往日的温软腼腆,倒似是一把入鞘的神兵,让人猜不出也摸不透——只听他淡淡地说道:“大哥,你我相交多年,我又怎会不懂你的心思?”说着深深地看进卫璧的眼中,正色说道:“建功立业,逐鹿天下——大哥,你只需永远记得,我总在你身边就是了。”
卫璧神情变幻,又欣喜又恍惚,略有些紧张地说道:“青书你此言当真?”
青书看他良久,微微一笑说道:“自然当真,乱世生豪杰,扫平贼寇,使天下清明,大哥当仁不让,青书愿鞍前马后,任凭驱使。”
“哦,”卫璧应了一声,勉强地点头笑了笑,心想:原来青书想的只是风虎云龙,君臣相得而已……刚才还以为……这样想着,卫璧既觉失落,又觉希望将近——青书既然说了“我总在你身边”、“任凭驱使”什么的,岂不是注定跑不掉了?
青书看卫璧的神思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一副神游天外畅想未来的样子,便轻咳了一声,脸上带了几分犹疑和失望,淡淡地说道:“大哥可是觉得青书不堪大用?”
卫璧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的表情让青书误会了,连连解释,又是赌咒又是发誓,一副恨不能掏心挖肺和剖心表白的样子——青书自然是顺着台阶下了,两人经此一事,默契更深,卫璧就更没有什么事需要瞒着青书的了。
其实青书这次把话稍稍说开,主要是为了以后他能直接为卫璧谋算了——既然卫璧都已经是明教教主了,逐鹿天下已成必然,青书自然是要帮他的,但要是总躲在幕后,一边演戏假作天真,一边还得想法子帮卫璧补漏洞,这也未免太耗心神了……再这样下去,青书都觉得他自己非得未老先衰不可,还是说清楚,直接当个谋臣算了。
青书和卫璧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在光明顶上逛了一圈,途中青书还指点烈火旗更改或是增加了一些布置,卫璧自然对此毫无异义。
而后明教一众人等退入密道,各帮会宵小杀上光明顶,却发现各处空无一人。待得他们冲进房舍中想捞上一笔时,四周却忽然烧起了熊熊大火,有不少人被陷阱绊住或是因钱财诱惑身陷火海中烧成了枯骨,各帮会便宜没拣着反而吃了大亏,只得灰溜溜地下山离开了。
经此一事明教中人也对宋青书大是改观,再加上五行旗旗主的补充说明,这些江湖中人也充分认识到了谋略和战术的重要性,不自觉地对宋青书又多了几分服气。卫璧也及时宣布他和青书“亲若兄弟”、“不分彼此”,进一步抬高青书的地位和声望。
光明顶上的这场大火直烧了两日两夜,兀自未熄,将明教百余年的经营,数百间美轮美奂的厅堂屋宇全数烧成了焦土,也将无数贪婪的心烧作了飞灰。
而此时天鹰教与明教人众按着秘道地图,已分别入住一间间石室之中。因众人带足了粮食清水,便一两个月不出去也不致饥渴,卫璧便决定等大家伤势尽复后再出去。
明教和天鹰教人众各旗归旗、各坛归坛,皆肃静无声。众人均知这秘道是向来不许擅入的圣地,承蒙教主恩典,才得入来避难,因此谁也不敢任意走动。
杨逍等首脑人物都聚在阳顶天的遗骸之旁,听卫璧述说如何见到阳前教主的遗书、如何练成乾坤大挪移心法等等经历。他说完后,又将记述乾坤大挪移心法的羊皮交给杨逍。杨逍却也不接,只躬身说道:“阳前教主的遗书上写得明白:‘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这份心法,自当由教主掌管。”
当下众人传阅阳顶天的遗书,尽皆慨叹,说道:“哪料到阳教主一世神勇睿智,竟因夫妇之情而致走火归天。咱们若得早日见此遗书,何致有今日的一败涂地。”各人想到死难同伴之惨、自己狼狈逃命之辱,无不咬牙切齿的痛骂成昆。杨逍道:“这成昆虽是阳教主夫人的师兄、是金毛狮王的师父,可是我们以前都未能见他一面,可见此人心计之工。原来数十年前,他便处心积虑想要摧毁本教。”
众人唏嘘了一阵儿,当下分别静坐用功,疗养伤势。在秘道中的这几日内,卫璧亲自给受了外伤的明教和天鹰教的弟兄们治疗,虽然药物多缺,但他针灸推拿一番,当真是妙手回春,令众人大是惊讶。初时众人只道这位年轻的教主武功深不可测,岂知他医道竟也如此精湛,几已可直追当年的“蝶谷医仙”胡青牛。
而后卫璧又运起九阳神功,给杨逍、韦一笑及五散人逼出体内玄阴指的寒毒。三日之内,众大高手内伤尽去,无不意气风发,韦一笑多年的旧疾尽复,从此也不用再饮人血,对卫璧当真是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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