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特意被曹操嘱咐跟着郭嘉一道来西凉的曹彰,他刚一看到贾诩把樊稠的刀拿过去就惊觉不秒,身形一纵就要跳过去阻止,却正好中贾诩的算计,他一扬手就对着他的眼睛抛出一堆药粉,口中大叫:“樊稠,快走!!”
修远准备多时的法术终于勉强赶上,温润的金色光影包裹着三人的身形,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那曹彰武功极高,贾诩手掌一翻,他就在半空用一个极精妙的身法变换躲过了兜头罩下的药粉,还顺手朝着光亮出投了一根袖箭出去。
修远猝不及防,立时便被射中,嘴角有一行血迹留下,却还是咬牙扔出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玉兔灯笼,白雾弥漫,片刻间便已置身外城的城墙上,修远眼角的余光勉强扫到城楼上赵云一身亮银铠甲,便实在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那法术和于吉本身相通,他赶紧举着一个明黄色的物件奔了过来,虽是小胳膊小腿,却速度极快的很快就穿过整个城墙,掠到修远身边,匆忙塞了几颗药丸到他嘴里:“他中毒了,不知贾先生可认识这是什么毒?”
显然方才一阵斗智斗勇,贾诩也消耗很大,他整个人都虚软的靠在樊稠身上,声音很低:“先前袭击我们的黑衣人不小心说漏了嘴,大概是一种叫寒石散的毒药。可惜刚才樊稠也受了伤,我把杏花春雨全都用掉了。”
“你竟和周公瑾是故交?不然你从何处得来他夫人的独门秘药杏花春雨?”于吉听到杏花春雨,顿时便惊叫出来,樊稠皱了皱眉,很快明白过来,用在他身上的药粉恐怕是极为珍贵之物,一向单纯的内心突然泛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来,有愧疚有感激,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温暖情绪,像熨帖的火焰一样,在四肢百骸游弋着,樊稠低头看了看手臂和肩胛上的伤口,竟连血迹都已经干涸了,疼痛也早已散去,只余下些微的痒麻,就和毛茸茸的猫爪一直在伤口处轻轻抓挠一般,十分舒服。
贾诩显然气力不继声音越发虚弱起来:“没有,这些药是我自己调制的。早年我曾意外流落南蛮部族,后与孟获交好,助他们改造了箭塔城楼,祝融夫人便把这药方送给我,以备不时之需。只是其中的几位药材西凉城内没有,一时间倒也没办法再调配出来了。”
于吉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看到贾诩惨白的脸色又悻悻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奶声奶气的长叹了一口气,倒真还有几分不合时宜的沧桑逸散出来,一时间城楼上的气氛又沉重了几分:“如此一来只能等侯爷回来再想办法了,不出所料,军师应该把凝魂玉放在了侯爷身上。”
“贾先生,不好了!有人袭营!”赵云目力极佳,远远都就开到城门吊桥处零星的火光,他人都来不及过来,只得饱含着内力将声音传了出来。
贾诩眉头皱得死紧,却求助似的看了樊稠一眼,轻声贴在他耳边说话:“我实在是没力气了,劳烦樊将军借点内力与我。”
贾诩清冷的吐息倏然从樊稠耳边滑过,他浑身一僵如遭雷击,梗着脖子把粗砺的手掌贴在贾诩后心,小心的将内力送过去。贾诩苍白的脸上终于多出一丁点儿红润出来,扬声说话:“现下城中局势微妙,却不可让敌军进城和叛军合在一处,烦请子龙将军立时带人冲杀出去,趁着敌军阵势未成,杀他个措手不及。”
贾诩话音未落,赵云便打了一个响哨,一匹白毛神骏异常的从兵甲之中冲到城下。赵云一个潇洒的翻身,一身银甲飘逸似白鹤,一落地就稳稳落在那白马背上,一点银芒闪过便一马当先冲出城去:“冀州的兵甲们,随我出城杀敌!”
于吉手忙脚乱的从腰间取下一个月牙色的小锦囊丢下城去:“子龙,把这锦囊带上,若是敌军有什么诡异道术,你便将此物烧了,我自会来助你。”
章节目录 第32章 退韩遂波云诡谲
“袭营着何人?”赵云一人单骑冲出城外,城内的军士们尚未跟上,他便银枪遥指城外军阵,气势如虹的喝问。半响都无一人越众而出来回话,赵云眸光一利,直直就朝敌阵中冲杀了去。
其实城外的这些兵士不过是按着韩遂的命令,在西凉的护城河外点火列阵以作疑兵之用,领头的只有金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校尉罢了。哪里见过赵子龙这般猛将,自然还未接战便以心生退意。
赵云刚一冲到敌阵之中就已发现,这些士兵行动毫无阵势可言,充其量不过扛着大旗随处乱走,而那将旗上甚至连个将军的名号也没有,只歪歪斜斜的写了个韩字,在暗沉沉的夜色里隐约飘过,若不是赵云目力极佳是断然看不到的。
等他在阵中冲杀了一会儿,便交予后面从城内赶来接应的冀州兵士们,自己则调转马头又回到城内去。赵云和敌兵一交战就明白此中必有诈,这些士兵简直就像是要千里迢迢来送死一般,身上的衣甲兵器皆已破旧不堪,很显然不过是城中弃卒。
赵云一边往城内赶,一边暗自纳闷,金城一直都在韩遂治下,虽不算很富裕也决计不会连米粮都没有。这队士兵出现的实在太过蹊跷,如果说仅仅只是个调虎离山之计,那目前在西凉城中谁又是韩遂暗杀的目标呢?又为何不且战且退引他出城去?而是未战先逃?
赵云心思电转,虽想得很多,实际上却不过片刻他就重新回到城楼上,修远依旧昏迷不醒,贾诩也半梦半醒的靠在樊稠肩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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