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老老实实的把心中所想说出口,周离没有跟穆拉德长聊的兴趣,所以也就没使用那些圆滑的谈话技巧。可惜穆拉德是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他咬着烟瞥了周离一眼,嘴一咧呲着牙笑的莫名欢乐。
“哈,不知道?没错,其实我也不知道。不真到死之前,谁能知道自己最遗憾的是什么。”
这话没错。
会思考的生物都具有多变和自我欺骗的特性,天生的主观意识总会把那些真正的东西所蒙蔽。不要嘲笑骗子,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骗子。
“换个说法,龙,如果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好问题,周离暗叹一声,看起来穆拉德是打定主意要跟他探讨探讨人生问题了。他刚听到这个问题,脑海里就有了答案,可惜这个答案偏偏是不能说出口的那种。
他想离开炎狱,回到蓝海。
“我想离开这里。”这里,周离使用了这个暧昧的字眼,至于穆拉德怎么理解那就是他的事了。反正无论对方怎么理解,都无法了解到周离的真正所指。
“我闻到了浓浓的不满啊。其实龙,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不像个炎狱人。”
不要这么敏锐好不好?
周离险些被穆拉德这句话震惊到,他虽然面色依旧如常,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然而他心里却是着实翻江倒海了那么一瞬间。
“弱者服从于强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我不太清楚你一直在抗拒什么,从最开始,你似乎就在试图跟我站到相同的位置上。你这种表现我只在那些刚刚来到炎狱的流放者身上见到过,不过就算是他们,也没有表现的像你这么明显。”
穆拉德的话语仿佛响钟一般敲击在周离心口上,他从没觉得自己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情感来,但穆拉德的话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他无法接受炎狱的思想。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蓝海人,他对这种力量决定一切,强者为尊的思想明显适应的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好。其实这思想并不难理解,蓝海上也绝不乏这一思想的传播和适用,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曾经是这种思想的信奉者。
但那时,他是作为强者而存在的。
“你具有成为强者的良好基础,我之所以将你带在身边,是为了将你纳入我的保护圈。我并没有希望你为我做什么,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过早的夭折。”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神色,穆拉德开着车,声音突然变得的低沉。他本来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周离的敌视态度和与炎狱人截然不同的思考方式让他觉得很困扰。放在平时也许这都无所谓,但在现在,他必须要付诸重视。
因为莱昂。
在这种时候,穆拉德不希望在自己身边再发生任何变数,他即将要去做一件大事,一件动辄没命的大事。当身边了无牵挂,他才能全力以赴。
“我并没有乞求过你的保护,反倒我觉得你是把我扯进了你的麻烦中。”周离可以理解穆拉德的想法,但这并不表明他能够接受。被认定为弱者,被理所当然的圈入保护范围,被自以为善意的操控了行为。按照炎狱的正常思想来说,他是不是还应该感恩戴德泪流满面?
看起来穆拉德就是这个意思。
“那时候我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没人能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放心,等我们到达安泰城,我会把你和莱昂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离开。”穆拉德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周离的肩膀,深紫色的瞳孔中流露出善意的光芒。可惜周离还没忘记就在不久之前,在米兰多城那座王宫中,这双深紫色的眼睛曾经对自己释放过何等恐怖的杀意。
笨重的医护车在漆黑的夜色中仿佛幽灵一般驶过,穆拉德的视力使他不需要打开车灯,也能将眼前的道路看的清清楚楚。公会的军队虽然已经撤离,但应有的警惕性决不能放下。开着车灯就相当于告诉别人,赶紧来注意我。
“等等。”
周离突然开口。就在刚刚,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他心里升起。这感觉并不陌生,凭借这种对于危险的敏锐直觉,周离死里逃生了许多回。还记得最近的一次,就是在末日降临众人逃亡的第二天,穿越那个城市的时候。他凭借这直觉逃过了危险,然而仅仅比他迟了一步的老张等人通通入了蛇腹。
“停车!”
穆拉德虽然听见了周离说的‘等等’,然而他却没有理解周离的意图,笨重的医护车依旧向前行驶着。看到这一幕,周离下意识的咆哮出声,然而,已经晚了。
距离医护车一炎距外的一块土包上,一管潜伏了太久的火焰远射炮发出了震天的咆哮,炽白色的火焰炮弹如同流星般激射而出。几乎在一瞬间,就来到了周离他们所在的这辆医护车面前。刺目的焰光几乎晃瞎了周离的眼,在他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之前,灼热到无法承受的热度已经融掉了车前窗的透明晶面。
无声。
没有撞击的巨响,连一丝象征着毁灭的嘶嚎都没有。巨大的白色火焰光团被深紫色的火焰巨盾所阻隔,只能徒然消散。穆拉德与瞳孔颜色相同的深紫色长发迎风激荡,站立在车前盖上的背影在这深沉的夜色中分外清晰。他面向攻击发出的方向,伸出了手臂。
深沉的紫色火焰,不张扬光芒,不炫耀外表,细而长的一道深紫色光线从穆拉德推出的手掌中射出,简单凌厉的划过远处那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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