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卿思忖,我想要还没有呢。
过了一会儿,姜扬吹着冷风扶额,“又喝多了……”
“没事吧?不如进殿中去吧。”
姜扬顺势往他膝上一躺,“躺一会儿醒醒酒,这也算是醉卧美人膝了吧?”
高长卿没有办法,抱着他的脑袋调整姿势让他睡得舒服一点,又怕他着凉,解下斗篷围在他身上。姜扬卧在他的腿上,轻声嘀咕:“长卿怎么不跟姐姐一同嫁过来呢?”
“君侯!”
“啊……我看别的夫人进宫都带着两个媵人,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哥哥的女儿,但是你阿姊没有其他姐妹,也没有兄弟的女儿,你看她在宫中多寂寞啊!你要是女孩儿,跟着你阿姊一起嫁过来,能陪她说说话,她可能会感觉好一点……”
“真是多谢君侯替阿姊着想了!”
“客气客气。”姜扬赶紧装死。
过了一会儿。
“长卿,我们能回家睡去么?晚上可能风会很大呀……”
“不能!”
姜扬遂揽着他的腰睡了过去。
里头的高妍偷偷放下了窗,松了口气,将袖口里的匕首滑出来,藏在了枕头底下。“真是对不住了,长卿,”高妍心底默默哀叹,“只是跟他在枯枝腐叶里睡过一遭,这辈子也就够了,要再同床共枕,姐姐做不到啊,还是委屈你了。”说完,脱下礼服,在宽敞的锦绣堆里幸福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高妍梳妆完毕,打开殿门,一瞬间明丽的白光照亮了深邃的宫宇。高妍用手挡了一下阳光,只见面前的宫人皆跪迎叩拜:“参见王妫。”
“平身。”
高妍远眺靠着渐台廊柱熟睡的弟弟,看到他身上围着的斗篷,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君侯现在何处?”
宫人回道:“君侯跟虎臣一道……出操跑圈去了,似乎是要保持身材。”
高妍点头:“那就不等他了,我们先去太后宫里请安。”一行人行到太后所在的章台宫外,正撞见两位公子进宫来。高妍豆蔻华年便是国中第一美人,两人年少时都追求过她,此时事过境迁,恭恭敬敬跪迎,“参见王妫。”
高妍笑:“一道去吧——二位真是富有仁孝之心,经常来太后处走动呢。”
三公子四公子对视一眼,跟在她身后进了庭院不提。
此时姜扬正与一干虎臣满头大汗地跑完圈,出完操,与他们一道在大政殿外惋惜章甘。姜扬抹着汗问道:“有谁适合做新的虎贲中郎将呢?”
虎臣道,“君侯比较适合。”
姜扬自然不信他们的抬举。
虎臣诚恳道:“我们虽然没有章将军那样舍身取义的精神,但是只要君侯点头,我们就能拉一手好步障!”
“啊?”姜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若是君侯要在幕天席地临幸哪位妃子,我们都会尽心尽力为君侯拉上步障!”
姜扬大窘。
高长卿醒来,得知姜扬与虎臣在宫中的校场上操练行军布阵,便顾自回家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姜扬新登基,其赦天下,每百户赐下牛酒,号令国中宴饮五日,朝廷中继续休沐。高长卿把高栾叫来,让他穿上华丽的礼服,坐上葱灵车,去拜访各家家主,以得到他们尊贵的赠言。这件事他早就想做了,但苦于之前没有名分。现在,他是国中王后家族的家主,即使没有爵秩,但已经可以想见日后权重。
高栾到黄昏是归来,告诉他道:
纪氏说:“美啊!我曾服侍先君,非常光荣,却不知实,请务实吧!”
御史中行氏说:“美啊!从今以后需要警惕自戒了。有才能的人,越是得宠,越是需要戒骄戒傲!先王都痛恨傲慢自大的人。”
景公说:“美啊!可是青壮年不如老年人的地方很多。”
国氏道:“警惕自戒,这才叫成人。成人在开始就为善,然后不断进善,不善就没法进来了。如果开始就为不善,善就没法进来了,就像草木生长一样,各以其类。人成年而有冠,就像宫室有了墙屋,不断扫除而已,又何旭增加?”
高长卿道:“听从纪氏的话,可以滋生;听从御史中行氏的话,可以壮大;听从国氏的话,可以完成德行操守。至于景氏的话,是有亡我之心。我已经明白了。”
高栾道:“父亲死后,景氏占取我家田地最多。”
高长卿扣了扣手指:“那就从景氏开始吧。他的世子正在宫中做虎臣,我将举荐他成为虎贲中郎将。”
高栾不明白,但是高长卿没有多说,他也没有多问。后来他听到燕白鹿说,再过几日君侯将要出宫去涑水河谷春狩,他头脑中电光石火闪过一些念头,总觉得他哥哥又要做出什么事来,但因为那天燕白鹿觉得他穿着礼服十分可爱,缠着他玩耍,高栾因此就将这回事扔到脑后去了。
第 46 章
乘着那五日休沐,卫阖与景荣前往茂、怀两地,进行土地的交接。御史中行氏原本应当作为国君的代表陪同他们,但因为新君祭庙的仪式需要由他操办,所以他推荐作册内史高长卿代替他主持两家之间的土地流转。第二天一早,卫阖与景荣两人就各自乘坐轺车,出城而去。走了不到两里路,就看到高长卿冷着脸撑着伞站在路边,一身的泥点子。
“哟。”卫阖磕了磕烟管,瞄到他身后的轺车。那辆车打着姜扬的徽号,是国府的公物,配给高长卿使用,大概是老旧失修,断了车轱辘。“真是有幸能与高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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