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璃立即明白过来,那把剑的确沾过不少人命,自身也变成了一柄凶煞之器,若是又煞气催发之法,对上她这些随处凝来的魂魄的确是极大的威胁。
然她的事还没有完成,腾不出手来,不由急道:“既然你那么了解炼魂宗就应该知道,在何处尸骨凝魂,凝到的便是那尸骨的魂魄。这些魂魄都是我在皇陵凝的,你就不怕让你的列祖列宗魂飞魄散!”
一旁已经为情形发展震惊地不在状况的景帝立刻回过神,道:“铮儿……”
墨铮没有半点迟疑,直接斩灭了那些魂魄,道:“纵然龙气迟暮,也不是你这点修为可以觊觎的,你身怀邪祟之气,恐怕连皇陵大门都进不去,更何况……”
“纵使是列祖列宗,我也是在帮他们解脱吧,徘徊在人间成为别人的工具,还不如魂飞魄散,不是吗?”
他这话是说给景帝听的,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已经能表明他的决心。不尊列祖列宗,已经可以构成废太子的罪名,帝王孝为先。
景帝眼神一闪,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好了,接下来就剩下你了。”墨铮提剑直指非璃。
非璃却突然诡异地大笑起来,道:“你迟了一步,一切都结束了。”
“你们都要成为这座大阵的牺牲品!”
然后她似是支撑不住般瘫倒在了地上,身上浓烈的血腥味也就此弥漫开来。赫然是要将自己和皇城一起血祭!
国师猛然叫道:“妹妹!”
猩红的法阵一变,法阵缩小了一半不止,却更加繁复,然后忽的一闪,便重重叠叠覆盖得更远,贴于地面的符文像是流淌着血液一般,然后化作一条条血蛇猛地袭向周围的禁卫。
禁卫们悚然一惊,拔剑想去挡,那血蛇却在碰到铁剑的瞬间分开,然后穿过铁剑重新凝成一条血蛇,朝禁卫们扑了过去。
非璃睁眼望着国师,勉强扯出一个笑,道:“我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我不是一个好妹妹,总是闯祸,最后都是哥哥想尽办法摆平。”
“但有一次哥哥为着我去向别人道歉,被人打了一顿回来,在床上昏迷了三天,自此,我变发了誓,此生若是在闯祸让哥哥受难,必然天道雷劈,不得好死。”
她顿了下,放柔声音缓缓道“这次我又闯祸了,哥哥就不必再管我了,否则我便要死的惨兮兮的了。”
“而且这次不比以往,你摆不平的,我在你身上刻了符,这法阵不会伤害你的。摘星塔里我留了灵石,你带着它们走的越远越好。”
“妹妹……”国师用力抹了下眼眶,踉踉跄跄走到她面前,然后颤抖的双腿便支持不了他的身体,他跪在她面前艰难地笑道:“哥哥带你走,哥哥带你走了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这般决绝,以自身为祭。”
墨铮冰凉的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像春融的雪水般灌在他们身上,凉的刺骨。
“这倒让我明白了,你不是想招魂炼幡,而是想招一个已经死去十年的人,让他重新活过来。”
“对吗?聂非璃。”
最后三个字重重砸在她的心尖,她在听到这个满是罪恶的名字时,眼前不由浮现出血肉模糊之景。
然而那个声音没有半点情绪地继续了。
“聂将军的遗孀被一场大火烧的尸骨无存,没想到十年后的今日又重新出现在皇城中,还做出这般事,也不知一生忠义的聂将军会作何感受。”
“而且,你真忘了当初聂将军是怎么死的吗?”
他突的记起十年前聂将军娶了国师之妹,举案齐眉成了皇城的一大佳话,五年后,景国边境动乱,聂将军战死沙场,消息传进皇城的同一天,将军府失火,聂妻消失。
明面上的说法是聂将军被敌军偷袭,然偷袭所需的城中布防图是谁给的呢?
聂非璃不断摇头,面色痛苦,显然十分不想提及这段往事。
国师抱住她的头,捂住她的耳朵,喊道:“不要再说了!”
然那句话已经准确无误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你不正是罪魁祸首吗?”
她捂住自己的头,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我只是想让他回来陪我……”
国师猛地喊道:“当初她受妖人蛊惑,又怎么怪的了她!”
“那十万的军士怎么办?那满城的百姓怎么办?那聂将军怎么办?”墨铮越说越快,到最后俨然成了质问。
聂非璃大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空洞的仿佛已经死去。
墨铮行走在法阵中,不受半点阻碍,手中的剑流淌着月华。
国师却只看到了那森然的仿佛要凝成实质的杀意。他摇晃着聂非璃,急道:“你不是还要复活聂将军吗?不是想求得他的原谅吗!”
聂非璃眼里慢慢有了神采,喃喃道:“原谅,原谅……”
法阵又重新运转起来,感觉到脚下的吸力越来越大,墨铮停在原地,开口道:“那么你凭什么以为你复活的会是你喜爱的那个聂将军呢?”
非璃下意识答道:“炼魂宗……”
“我想你是误会了”,墨铮打断她,“这方世界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复活一个人。炼魂宗许多年前的确是‘复活’过一个人,那人是炼魂宗十三代宗主。”
他加重了“复活”二字,“然而,那个‘复活’的宗主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人,毫无神智,屠了大半个炼魂宗后被镇压,放在炼魂宗的禁地当做研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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