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前利器劈开的风,身上却因疼痛而变得迟缓的身体,林印波不由苦笑。
本来费年的修为就比他高上一线,上次月底切磋,只是因为他比他更狠,才以伤换伤,让他栽了个跟头,哪里料到这人心眼居然这么小,还要回来找场子。这次即使避开了要害,恐怕得在床上躺几个月了。
他是不大相信费年会杀他的,毕竟同为书院学生,他们无仇无怨,像将对方打得鼻青脸肿顶多只算是小孩子过家家。
更何况他看的清楚,费年和他一样,出身并不出色,不是那种能横着走的人,而书院的争斗本来就相对平和,打伤可以,要命却是太过了。
若他杀了他,便会成为这种争斗中的异类,被排出这个团体。被孤立于书院这个团体,绝对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所以他才敢毫无顾忌地和他上生死台,这生死台根本没死过几人!
然而费年在剑型法器即将刺入林印波的身体时,突的单手捏了几个法诀,剑速突地加快,直刺林印波要害之处!
并迅速自脸上变幻出惊讶,不敢置信等诸多情绪。
电光火石之间,林印波大脑高速运转,将一切看的分明,他的脑海里立马扎进去一个猜想,瞬间落地生根——
费年想要造成失手杀死他的假象!
但就算他成功了,又有几个人会信呢?他上月败了费年的事可不止一个人看到,从中抽丝剥茧,找出真相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念头一瞬转过,眼前的法器愈发靠近!
林印波嘴畔苦笑更甚,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这些有的没的。人死灯灭,纵然费年受了再大的罪,他也躺在坟里看不着!
他正想撑着身子做最后的挣扎,却听得哐当一声——
他猛地抬起眼,只见刚才那少年腰侧那把纯白的剑已然出鞘,而费年的法器掉在他的身边。
情势明了,他救了他。然而林印波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复杂。
他知道他有所求,然而他为了报恩,他却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如今看来,却是颇有几分强买强卖的意味。
但这些事还能往后延延,现在的重点是眼前费年要杀得事。
他勉强起身,正好对上费年苍白的脸,他当即喝道:“费年,你好狠的心肠,不过是输了一场,居然让你对我生出杀心!”
费年被说准心事,面色愈发难看,身体有些颤抖:“你胡说什么?既为同窗,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林印波冷声道,“至于同窗?我可不敢和你这等心眼的做同窗!”
“你……”费年气的恨不得倒过去。
“证据呢?”
说话的是之前帮费年骂他之人。
听着这话,林印波不由两眼一翻,如果有证据他早去找教习了,还在这跟他虚与委蛇。
那人阖了扇子,摇头道:“既然没有证据,那便不要言辞凿凿,费年还怕你毁他名声。”
也不管林印波作何反应,见是不可为,那人招呼了费年一声便径直走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林印波心里有些不安。
那人听了,脚步一顿,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劝起林印波。
“林兄进书院也不容易,莫要强留自己保不住的东西。那东西莫说开魂,连真武都够不到边。那是那些大人物的东西,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是看脚下。”
说罢,他还看了眼墨铮,他知道他和他一样,也是为那件那样东西而来。看来得报告主上加快速度,莫让他人抢先一步。
林印波不傻,他当即明白过来不是费年想杀他,而是有人要费年杀他,目的就是为了他身上的一件东西。
他回过神来刚想问是什么东西,却见那两人已经走远了。但他知道,接下来会有更多和这两人一样的人来找他。而接下来可没有什么横插一脚的人。
猛然间,他发觉一张大网已经向他铺开,不由心底发寒。
“我救了你,你不该有什么反应吗?”有声音自他背后传出,其中蕴含的冷冽将他从恐惧中扯回。
他仰头,望着那张脸沉默半晌,终是问道:“你们到底要什么?”
“不是我们,而是我。”墨铮纠正道,然后垂眼看他,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手中的掌门令。”
林印波心中悚然,师尊死前将那块掌门令给了大师兄,而大师兄在决定留下来的时候将掌门令给了他,并和他说里面关系着宗门一个大秘密,让他好好保管,然而还没等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就有人打了进来,一切就这么断了。
这件事除了他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但现在似乎知道的不止一个。
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墨铮想了会儿,道:“如果我为你解答一切,你会把它给我?”
林印波:“……”
这买卖还真是“公平”。
“师兄,什么掌门令,是师尊的遗物?”宁溪容一脸困惑,对他们说的东西,他脑子一片空白。
林印波深深地望了眼宁溪容略带几分憨气的脸,忽地道:“也不是不可以。”
那样东西纵使是师尊遗物,纵使珍贵异常,可他不是渡劫境老祖,也不是什么贵人,他只是一个刚刚家破人亡的炼血境。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师弟要保护,所以这掌门令他不能保,也保不住。
面前这人虽然本质上和之前想杀他的两人没什么区别,但至少他救了他,由此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什么穷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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