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魂魄不全,若是换个成人的身体,消耗太大。”苏颜小心翼翼的帮著他习惯这个身体,
“放心好了,这是坐灵的身体,不要有那麽明显的罪恶感。”
“……他人呢?”深呼吸几下,确定自己能够感觉到温度,其他感觉也陆续回来以後,牧夜张口,说了第一句话。
苏颜撇撇嘴:“张口就是他,你个没良心的……开玩笑,现在给我哥看著呢,估计吓得要死,要不看著天,怕是天空会给他射个洞出来!”
不安的人他见多了,从来没见过那个人会狂躁的一副想杀人的模样,只能来苏容过去看著点,必要的时候配他打一架(苏容早想干架了),好熬过这三天。
听起来,真不像是白启,他忍不住咧开嘴笑笑:“你……确定你说的是……”
“确定、等会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现在你还不能说话,我要先封住你眼睛和嘴巴三天,否则适应不了,这个身体会崩溃的。”
於是柔软的布条一圈一圈遮住了他的眼睛,而一颗药也喂到了他的嘴巴里,再张嘴,已经没了声音。
苏颜将人抱起来,“能听见吗?”
牧夜点点头。
“赶在那个笨蛋发疯之前,我们离开这里吧……”
牧夜只是觉得自己被抱这走了很久,耳朵里有沙石摩擦的声音,渐渐有了溪水声和风声,还有鸟的声音。
阳光也暖暖的撒了下来,虽然还不能看,然後皮肤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明一暗的温度差别。
他好奇的伸手四处乱抓──这里有很浓的花香味道,不知道能不能碰到蝴蝶?
结果他没有碰到蝴蝶,却碰到了湿漉漉的一张脸。
他听著断断续续的呼吸声,立刻就知道了那是谁。
他很想叫那个人的名字,然後告诉他我回来了,但是却想起来不能说话,於是叹了口气,朝那个方向伸出了手,要求换个人抱。
於是他落进了另外一个怀抱──混杂著汗水和泪水,甚至淡淡血腥味的怀抱。
血腥?!
他紧张的伸手到处摸索──这个人又哪里伤到了吗?!
然後,一张温热的嘴唇落到了自己的手上,轻轻的吻著。
“牧夜、牧夜、牧夜……”
虽然他的梦想是听这个叫自己的名字,而且梦里也听了好几次了,但是真的一被这麽叫出来,总感觉很不真实。
那个低沈沙哑的声音,就是白启的声音吗?
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样,还以为会更加清亮一些,而不是这麽有男人味。
……虽然,自己的名字,被那人叫得,和唱歌一样。
确实,和自己梦想中一样美妙。
他小小的叹了口气,伸手捧住他的脸,轻轻的,舔了一下嘴角的位置──果然有血的味道,破了皮了。
白启只觉得自己三天和做梦一样,他不敢想象万一要是没有成功的招回牧夜来,自己还能不能安然活下去,於是只好拼命的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昂自己忘记这回事。
但是他控制不了的,满脑子都是那个人。
牧夜、牧夜,还是牧夜。
就算最後看不下去的苏容很认真的揍了他一顿,他都不记得自己怎麽还手的,只是忽然间,就看见苏颜抱著一个人出现在路的那一边。
小小的身形,眼睛被裹做,一身青色的小短袄,小手四处乱摸,嘴角带著不自觉的笑意。
……完全不是牧夜。
那一刻的失望,几乎将他湮没,他靠在树上,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觉得就连脚下的地面,也已经在转眼就消失了。
他没有觉得自己掉眼泪,是因为一只小手摸了上来,才觉得脸上很湿。
那个完全陌生的人,小小的,叹了口气。
和牧夜一模一样的气息。
那慌张摸索自己的手,只能让他想起来牧夜。
最後,那个,小小的,只有牧夜会来舔自己伤口的小动作……
他终於确定,牧夜,回来了。
他穿过了那千山万水外的时空,回到了他的身边。
一如他曾经的承诺。
不会改变。
最後他忘记自己是怎麽回去的,只是记得自己怀里的小人儿要被轻柔的对待。
苏颜强调过好几次,现在的牧夜每一点活动都要消耗巨大的体力,所以一天之中至少有多半是在睡觉的。
等到稍微磨合好些,也会有五个时辰需要睡觉休息……
苏颜罗里罗嗦的说了很多,他以为自己会没有耐心听的,但是他没想到,自己每一个字都没敢落下,全部都听了进去。
他不能拿牧夜去冒险,一点也不行。
於是在他不能看也不能说的三天里,基本都在睡觉,白启连离开一下都不敢,整整守了他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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