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家有个吃食从不藏着掖着,孩子晓事后,都是分好各自拿各自的份,,至于怎么吃都是自己安排。
能分得都分好后,不能分的都放在院子的石板上,刘芳娥煮了一锅自己晒得野菊花茶,一大家子在院子里一边聊天游戏一边分着吃。
打边俊起都从自己那份里拿了些出来,要给边存志、刘芳娥和曹清宜吃。
刘芳娥看边夏实递过来还拿眼不时瞄一瞄的小模样,“实啊,你哥几个小时候哪个没挨饿都不见馋成你这样,你中午吃的两大碗饭、三个野果子去哪里了。”
边夏实嘴里含着一颗糖咕哝了一声,狠狠看了一眼刘芳娥手里花花绿绿的好几样吃食,跑了开去。
袁水泉人高身壮,又会哄会闹,一时组织大家分了队真正的打篮球赛,一时编了官兵鬼子的游戏惹得个个都要当大官,很快就跟边家兄弟玩成了一片。
曹清宜挺着大肚子坐在门槛上的坐垫上,一边仔细得整理旧书,一边时不时地抬头朝院子里最热闹处看一眼,脸上一直带着恬静的笑容。
边兀跟边春晗当了一轮“鬼子”,因着边兀不论猜字谜还是接成语样样拿手,已经从地上画的城堡地图里逃了出来,在旁边等着官兵也出来后能冲回“城堡”老窝就赢了。这游戏是袁水泉提了意,大家你一嘴我一嘴自己造出来的,各个玩的都投入。
“哥,市里好吃的再多,我也觉得还是我们家最好了。”边兀跟边春晗咬着耳朵说。
边春晗晕车晕狠了,又提东西走山路有些中暑,边存志和边远干脆叫人躺在板车里拖回来,在院子里树荫下躺了一小时,喝了两口难喝的糖盐水,又就着咸菜丝喝了两碗刘芳娥给现熬的白米稀饭,人就活泛开了,才将领着边兀出来玩了一轮游戏。
“嗯,咱们家是最好的,不过,哥还是想叫孩儿跟三哥一样去市里读书,以后吃商品粮。”边春晗说。
边兀脸色忽的就沉了下来,露出与年纪极不相符的阴沉之色。
“孩儿,别替哥哥难受了,哥哥脑袋瓜子不灵光,就是去了镇上也不定能考上高中,还不如就在村里读,每日还能跟孩儿搂着睡。”
边兀刚要说什么,那边边明大叫着冲了过来。
边春晗慢一拍的拉着边兀往院子另一边猛冲,最终还是吃亏在人小腿短些被边明一伸手就抓住了衣服。
“兀儿,你快些跑,哥死了。”边春晗笑着喊道。
照着规定,官兵抓一个强盗得有五秒停止时间。
边兀并没有照做,反而又折回来,照着说好的规则说:“咱有两个人,你一个兵,不一定能赢得,我要跟你决斗!”
边远嫌旧书不干净,不叫曹清宜一直碰,自己拿了去就着天边最后的亮光仔细把卷起的书角理平,有破损的地方整整齐齐的粘好,等明天日头好放在摊在太阳下暴晒几天才好让曹清宜一本一本的读。
刘芳娥在院子里看孩子们玩了会儿,把晒得豇豆干、茄子干等稍稍拢了拢,去厨房忙活起来。
边存志原本兴致勃勃的看边兀和边明比赛,一个算两位数的加减法算术题一个背成语,看刘芳娥一动,也跟着去厨房帮忙点灶放柴。
边兀口算心算都厉害,原本是按两个成语一个题的比例算,已经被“杀死”的边博在旁边给计时,他数到一百二十谁多谁胜,但是边春晗算得慢,最终还是叫边明发功就地正法。
边春晗半点儿没放在心上,笑呵呵的拉着边兀跟边博站在院子边上,看剩下的人玩。
家里半大小子多,刘芳娥干脆逮了两只养了大半年的母鸡退了毛,又从腌肉罐子里拿了一块腊肉出来,又叫边虎从门前的水塘子里钓了几条鱼,烧了鳝鱼、泥鳅,炒了虾球,加上几个菜蔬,把在架在院子里的大桌子摆的满满当当的。
边春晗才将两个多小时前吃过稀饭了,这会儿闻着香味还是不住的咽口水,又结结实实的吃了两大碗干饭并鸡汤一大碗、鱼汤半碗,撑得打个咯饭食就直往喉咙口冲。
边远和边存志把桌子收起来,快手快脚的把院子垃圾扫到一边,拿出袁清泉留下来的旧复读机开始放歌,都吃撑了的边家兄弟就在院子里群魔乱舞的跳起了舞。
袁水泉叫边俊把旧磁带都找出来,挑了一首歌,非要教边俊他刚在京城学来的一种新舞。
边远牵着批了一件外套的曹清宜避开莽莽撞撞的几个小些的弟弟在另一边运动,“孩儿今天有没有闹你?”
“没有,他乖得很,娘说村里有人能吐上十个月,好的也得难受一两个月,就我们孩儿从没闹腾,我连口酸水都没翻过。”曹清宜轻声说。
边远脸上露出一个傻笑,轻轻隔着衣服摸了几下,“没准是个乖乖的闺女。”
边家皮小子多,几个大人都盼着能得个女孩儿。
曹清宜抿着嘴笑起来,心里也相信是闺女。
两人说了几句小孩儿经,又把话题转到了家里。
“咱六弟可怎么弄啊?”边远叹道。
曹清宜手轻轻在边远肩膀上拍了一下,边远立即用力把背挺直,肩膀也朝后张开,整个人立马显得精神了些。
“暑假还有一个多月哩,你再打听打听,兴许能找到认识的人给牵牵线。我常听你读二弟的信,说外头每日一个样,实在不行,等六弟读完初中,三年后就又是一个样,不定就有了转机。”曹清宜声音总是轻轻柔柔的,但能让人也跟着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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