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尊道而来,整个沐水村传沸沸扬扬地传播着他在帝都中的种种功绩,厚德刚正,陛下最宠望的臣子。
骑都尉不过是从五品,恐怕连见着陛下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吧?就算能够见着陛下,可是也不一定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李敏有些奇怪,村里的人为何这样传。是因为沐水村终于出了一个从五品么?大家终于找到了崇拜对象了。
连闽坚都跑去了,半天之后回来,俱说李尊道马车华丽雄壮,膘肥马骑,李家的一儿一女更是人中龙凤,李大人看到沐水村谁家过得不好,还要求宗族之内,好生布施,他还亲自捐款……
“敏儿,那李大人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啊。这次回乡省亲,是陛下对他的恩典啊!”闽坚浓眉大眼显灼着晶亮,声音浑厚侃侃而谈,说得眉眼流光,颇为自豪。
“闽大哥有一把好力气,功夫也不差,怎么不考取功名呢?”李敏旧话重提,语气淡淡的,撩起的眼皮不见半丝被影响到的神色。
“这个……”闽坚搔搔脑袋,“官场里面的人,哪有个真实嘴脸的?我还是在山里打打猎,跟着敏儿一起过,实在!”
看到李敏侧过脸去,似乎是凝神细听窗外的簌簌风动声,尖瘦的小脸咯出微寒的轮廓,窗外的阳光映照耀下来,一缕青丝紧贴在他的脸侧,印出一片朦朦胧胧的阴影来,只是连那影子都带着冷冷清清的味道,他长长的眼睫,浓郁地投下一道纤长卷曲的弧度,莫名地给人一种异常冷酷的意味。
“敏儿,你说我们会不会永远这样子生活?”
闽坚大手放在李敏的肩膀,不知怎的,想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话,他虽然鲁笨,可总是有种感觉,感觉他不会永远留在他身边的,他想听他亲口说。
李敏仿佛一直在听他的话,又仿佛没在听,在他说完之后,他坚定地摇摇头,似叹息般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
就是他想保持原状,也不会有人愿意的。
“为什么!我们这样子不好么!”闽坚听后激动地低吼,蓦地紧捏住他咯人的肩骨,浓黑的眼神带着慌乱和质问,面上的神情夹杂着一丝丝的乞求。
李敏似乎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之中,仿佛连肩上的痛也消弥了,半晌才随着他的话轻轻解释道,“我也希望能够永远这样,有朗儿有郦儿有闽大哥……可惜,很快就会变的,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的……”
他说着站起身来,仿佛守候已久,他坚决地摆脱闽坚的大掌,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径直朝外走去,那脸上的清漠瞬间焕发成了带着温度的微笑,那双冷清的眼睛也仿佛瞬间化成了一沼春fēng_liú波,动盈生辉,“齐兄你去哪儿了,可让我好找!”
“又是齐劭!”闽坚在看到李敏竟然朝齐劭扬起笑脸时,内心突然汹涌,攥紧拳头,真想上去把齐劭那张fēng_liú的脸打烂!
“去看看李尊道,他排场不小嘛!”
齐劭漫不经意地回道,眼神睥睨着,仿佛根本不把李尊道放在眼里一样。
李敏望着齐劭,点点头微笑,念祖前脚刚走,齐劭便也出了门,那两个家丁紧跟在他的身后亦出了门,李敏一直在等,等齐劭回来。
这时候那两个家丁同样跟在齐劭的左右,与初来时有了微妙的不同,这两个人面目肃然,不苟言笑,跟在齐劭左右不离半步。
不着痕迹地扫了这两个人一眼,李敏笑着,热络地上前,突然伸手,猛地勾住了齐劭的脖子,掂着脚往他耳边凑,一边说道,“我知道有一处秘密好玩的地方,那里就是——”
可是李敏刚凑到齐劭耳边,话还在说着,就觉得自己勾在齐劭脖子上的右手,咔嚓一声,紧接着一记扼骨般地疼,他抬头,就见其中一个家丁捏住了他的手骨,硬生生地将他搬离齐劭,李敏皱眉喊疼,身后这就窜来一个黑影,不由分说对着那捏李敏的家丁就是雷击般地一拳!
李敏终于脱身出来,可他脸上连半点疼丝都没有,双眼看似慌张,其实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现场,只见奔过来的闽坚与其中家丁打在一处,另一个家丁见之,并未动手,像是一尊雕象般驻立在齐劭的身后,冰冷的盯着这一切。
“阿二!住手!”齐劭大喝一声,那与闽坚动手的家丁,身形略高,长脸,闻言一声,猛地一晃,旋即跳出丈外!
李敏见之眼皮剧烈地一跳,下一刻便仿佛没看见一样,轻轻地垂下了眼帘,掩住了眼底的冷思。
“太没规矩!都滚出去!”齐劭相当震怒,先前还笑得傥倜的俊脸,此刻阴云密布,直到将阿大和阿二都赶出门去,他转过脸来,早已恢复了一派闲适自如,fēng_liú翩翩,冲李敏抱拳,“敏儿,你莫要在意,他们不过是些奴才罢了,好在没有伤到闽坚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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