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本王可让静贵妃出来见见各位友邦之使。”司徒弘烨大手一挥豪爽道,“王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令她为各位弹奏一曲。”
“王父!吾母妃乃静贵妃王氏!”羽成雪霍然而起,寒声道。他的母妃是王家最尊贵的女儿,也是连萧皇后都得避让三分的贵妃!司徒弘烨把她和那些地位低下的艺姬相比已经是对王家最大的侮辱,还让母妃出来为其他男人演奏,岂不是要丢尽皇家的颜面?这让心高气傲的母妃如何受得了?
“梁陈两国为我羽国友邦。萧皇后对使臣失礼了尚且要打入冷宫思过。静贵妃出自王家又如何?难道梁陈两国的使臣还受不起她的款待?”司徒弘烨把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放,“容妃当得,静贵妃又为何当不得?你当容妃是摆设不成?”
此言极为诛心!
羽成雪已经察觉到司徒弘烨是故意针对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他再阻挠司徒弘烨,就是对梁陈两国的使臣不敬,到时司徒弘烨便可以以此为由治他的罪。但若真让静贵妃出来弹奏愉悦来客,她便把自己沦为了艺姬之流,以她的心性还不知会怎样自苦……
羽成雪性情淡漠,与高傲冷淡的静贵妃的感情也是淡淡的,但那位毕竟是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的母妃,即使羽成雪再如何孤傲清高,心里对静贵妃还是相当在意的。司徒弘烨正是握住了他的软肋,以此为胁。
“去请静贵妃。”司徒弘烨翘起唇角,一锤定音。
羽成雪没有防备司徒弘烨会突然对他发难,一时动弹不得,只希望静贵妃及时“抱恙”避此锋芒。
坐在羽成雪邻席的羽成珠一直冷眼旁观,此时看着羽成雪僵硬的身影,他心里快意,习惯性打开折扇半掩住嘴,遮去太过赤裸裸的讽笑。羽成慕看看司徒弘烨,又看看羽成雪,眉间闪过忧虑欲言又止。容妃小桓氏低眉顺眼,即使司徒弘烨拿了她说事也恭恭敬敬地坐在他身边,没有多言半句。
梁陈两国的使臣都是人精,饶有意味看着羽国内部你来我往的争斗。尤其是推波助澜的梁国副使,眼里时不时闪过晦暗不明的光芒。
不一会儿宫人来报:“为表对梁陈两国的敬意,静贵妃娘娘正沐浴更衣,稍后便到。”
司徒弘烨道:“去候着,半刻后迎她过来。”
宫人叩首应是。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走一步都惦着梳妆打扮,见笑了。”司徒弘烨对梁国副使道。
感觉到羽成雪冰冷饱含杀意的目光,梁国副使即使心里笃定也不禁微微一颤,赔笑道:“娘娘身份贵重,极重礼教规矩,此乃皇室风范。晚生只有敬佩之心。”
司徒弘烨看了他一眼,讽刺一笑。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宫人突然跌跌撞撞冲进来嘶声叫道,“王爷!王爷!静贵妃碎琴自尽了!”
☆、32第七章
司徒弘烨设宴送别梁陈两国使臣的时候,羽成蘅正在清华宫里阅读情报,间或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密密麻麻谁也看不懂的符号,然后让荀奉明把书面情报烧掉。
虽然如今清华宫上下已经是羽成蘅的人,但保险起见,他行事依然非常小心,即使是勉强算得上亲信的荀奉明和绿怡,在他的刻意引导下也对他的计划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一滴墨珠落在宣纸上慢慢晕开,羽成蘅一顿,细眉蹙起。
一阵急促的脚步突然在外间响起。羽成蘅刚搁下笔,便见绿怡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焦急凝重:“殿下,昇王逼静贵妃娘娘为使臣弹琴,娘娘不堪受辱,碎琴自尽了!”
静贵妃,羽成雪的母妃?
“没了?”羽成蘅惊愕地瞪大眼,霍地站起来,碰掉了毛笔也没有注意。
“没了。”绿怡点点头。
失态只是一瞬,羽成蘅收起脸上过分外露的情绪,沉着脸头也不回向着设宴的奉先殿奔去!
他心里恼怒不已。既有对司徒弘烨的,又有对静贵妃的!这些年来羽成雪作为储位的有力竞争者给司徒弘烨添了不少堵。司徒弘烨没有料到弄走了一个出类拔萃的羽成熙后,羽成雪会异军突起,吸引了那么多人的支持。王家是仅次于萧家的士族,而且此消彼长,萧家没落了,王家却后来居上。这让司徒弘烨对羽成雪十分忌惮。若不是羽成雪清冷孤傲失了部分人心,有着明显的弱点,司徒弘烨可能早已忍不住对付他。但两人对上只是迟早的问题,司徒弘烨会对羽成雪发难,羽成蘅并不意外。
他料不到的是静贵妃!这个仅次于皇后的高位妃嫔据说性情高傲不群,即使在司徒弘烨入驻皇宫之前也对自己的夫君正德帝羽宗仪都不冷不热,毫无争权夺利之心,让羽宗仪又爱又无奈。多年来她一直十分低调,深居简出,似乎毫无危险性。曾有一次提起静贵妃,羽成雪的神色都是淡淡的,母子之间没有很深厚的感情但显然又互相尊重着。羽成蘅根本没有想到她的性子如此刚烈,稍稍受辱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在朝堂后宫形势这么纷繁复杂的情况下,皇族中人人人自危。育有皇子公主的妃嫔无不夹起尾巴做人,怕为子女招来祸端。羽成雪站到明面上与司徒弘烨隐隐相抗,处境本就难上加难,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静贵妃却出人意料地整出这么一出自尽明志!
她保住了她的生前身后名,却把亲子推到极为危险的境地!而羽成蘅甚至不能指责她做得欠妥,毕竟人都死了,她的行为在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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