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已经赔尽了一切,可到底还是斗不过天命。
无财无势,只能看着一条人命凋零。
他坐在桌前发呆,殊不知宝丫头的爹娘正暗自垂泪。万般不愿,却不得不开始为唯一的女儿准备后事。
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请大夫了,就算请来说的也不过是那些催命话,句句扎中二老心肝。就算再不愿承认,宝丫头的确是活不了多久了。
正是双双垂悲时,穿过暖风瓦屋而来,竟是声声烈马嘶鸣。
段韶华也被惊到,此地向来安静,也只有几位相识的熟人会来拜访。难道是!
匆匆走出房屋,看到那几名身穿异服的人心更是一瞬紧悬,远远的只当是收屋之人。
不是说好再宽限十日,怎的现在就要收屋来了。
他尚未筹够租下一院的银两,若是今日他们要强行收屋,这点子银两也根本住不了几天客栈,那时岂不是穷途末路了!
段韶华越想越心慌,想到一家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半天都不敢踏出一步。
只是远远的看着宝丫头的爹娘走到那二位不速之客身边,说话间频频点头。
罢了,该来的也躲不掉,段韶华握拳稳了神,心想多少英雄好汉也曾为了几斗米折腰。何况他不过是一介平民,连英雄尚且无能为力气之事他又有何良策呢。
将将迈出一步,却见宝丫头的爹娘已转了身向他跑来,而那两张饱经风霜脸上挂着的分明是欢喜。
怎么回事?
“韶华。”二老喘着粗气欢喜道:“这回可真是活菩萨上门,给咱们送救命药来了。”
“活菩萨?”段韶华蹙眉,正欲细问之时却见那二人已徐徐走至他跟前。
敛容细看,这俩人身上所穿虽是一绫罗一粗布,但面上花纹却极其相似,一样的流云卷舒,深灰作底,看来是出自同一府邸了。
脑中正思索着答案,接着就见为首的中年男子作揖,“敢问可是段韶华段公子,雪宇楼的第一琴师?”
段韶华微微诧异,他一连问了两个身份,已是知根知底。
“在下正是。”他低声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露了一抹笑色,说起来话来与有荣焉,“不瞒段公子,我正是靖王府的严总管,此次也是受了靖王爷的命令而来。”
一听靖王爷,段韶华心下猛生了一股悚然,不敢置信的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确定道:“靖王爷?”
严总管一看他的反应,只当他等小民是激动的呆了,越发的骄傲道:“段公子没听错,我就是遵了靖王爷贵言而来,奉命来给段公子一样东西。”
说罢,严总管刚才还春风满面的脸突然臭的厉害,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身后小厮手上取过一个紫檀木盒子,声音变的干涩,“段公子还愣着干什么,王爷大赏,还不快接着。”
段韶华扬眉,终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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