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沉气,段韶华大着胆子开口道:“王爷不如直说吧!”
他问了也好,裴靖本也不打算隐瞒。
勾在唇边的笑诡异了非常,伸了手去一勾段韶华的下巴,“本王就是舍不得你这副曼妙的身子。”
要说无耻霸道不讲理,谁又能比得上靖王爷。
偏偏这位靖王爷鼻直口方,眉目朗朗,代表了权势的地位只让人尊敬,若非亲眼所见,怎会相信这般龌龊。
禁不住冷笑一声,又抿了抿唇角盖住嘲讽的弧度,“多谢王爷的抬爱,但是草民只想早些回家。”
裴靖听下笑了,“你不至愚钝如此,本王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对于裴靖来说,他所说的话,下的令。对他人从来就没有答应一说,只有服从,听话。
有那称不上相处的经历在先,段韶华已知了他的恶劣。的确,堂堂靖王爷已发了话,他无从拒绝,更无余地说不。
但若答应了,他清楚明白的了解,以后养伤的机还会更多。
耻辱的根深种,段韶华抬了头,眼里的愤恨隐藏的很好。像极了不经意的玩笑,“如果草民不答应呢,草民死不相从呢?”
清淡的语气说了那样激烈的词,裴靖刹那间的停顿,定着神凝视他的脸,想看清楚些什么。
很快,他又冷嘲道:“死不相从,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死法,可是要那农户一家为你陪葬。”
猛不丁听他提及宝丫头一家,段韶华心头大震,脑中轰然一响,身体上下顿时被罩上了一股彻骨的寒冷。他怎么忘了,这位靖王爷早将他的一切都掌握了周全。
到底他是忽视了这些,段韶华昏昏沉沉,想到自己幼年的投靠无能,想到宝丫头一家数年来的悉心照料。若是因为自己而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
头痛如斯,叫人拿住软肋的痛动弹不得。
裴靖盯着他的脸,看他眉头皱结,苍白尽显,满是得意。
段韶华陷在恩情苦结中,已知前方迷路,后方悬渊。人固有一死,他若这般了结毫无意义。世风日下,不会有一位清官横空出世为他一个毫不起眼的琴师来治靖王爷一罪。最后只是一具白骨入土,还要生生牵连宝丫头一家。
他再度捏起手指,尖锐的疼痛唤醒陷入绝望而无法自救的心情,颤着唇慢慢道:“王爷,草民是有欠你什么吗?”
裴靖嗤笑了一声,逼视他,话间是不可置否的肯定,“你既遇到了本王,那就合该如此。”
没有余地,没有转机,段韶心底已是冰凉,“是,草民没有说不的权利。”
他既如此说,已经是认命了。
裴靖还是从他残余的目光中看出一丝不甘,但他既已答应,那就没有再回头的机会。
满意的泄了一丝笑出来,轻佻的抚过他的脖颈,“你倒是知乖了。”
这次段韶华没有躲,任那冰凉的那蛇一样的手指触碰,低头许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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