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贺君渊那叫自卫,再说伟大一点算是“为民除害”。但是打苏禾,那就是“以下犯上”,说难听点也能算“袭警”。怎么看两件事的后果都不是那么容易承担的。
拳头缓缓握紧,又缓缓松开------
关智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眼神里的“杀气”也起伏了数次,全都看在苏禾眼里。
看了他一会儿,苏禾轻声一笑,松开手放开关智,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关智稍有疑惑地看着他。
“你倒是跟他挺像的------”苏禾突然说了一句,关智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明明想打我,却又能在关键的时候忍住。看起来是很冲动类型,其实忍耐力却意外的强。”
说完苏禾又看了一眼关智,只是与说的话不同,眼神里却没有多少佩服。透过关智去看另一个人的影子,其实是不明智的。
而关智也终于想到了他口中的“他”是谁了。每次提到那个人,苏禾从头到脚都透出一阵悲凉。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除却个人因素,关智还是挺同情苏禾的,这人的遭遇是正宗的“陪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关智问,“场面话就别说了,我们两个什么货色你我都清楚,说话还是做事都不用那么复杂。”
苏禾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自己位子上坐了下来。桌上放着一杯茶,还缓缓冒着热气,苏禾坐在后面闭着眼,一张脸在薄薄的烟雾中透着一丝朦胧。
这气氛让关智觉得诡异又茫然,直到苏禾睁开眼看着他说:“我本来不想把你跟聂风宇的关系拿出来讲。但是你既然自己说了,那我也没必要再掩饰什么。我现在跟聂风宇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跟他的关系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聂风宇的手下那么简单了。”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已经心知肚明。关智看了看苏禾,耸了一下肩。
“你明白就好。”
苏禾冷笑一声,“彼此彼此。”
上司和下属的戏已经演得差不多,再也没有人愿意继续戴着假面具。关智讨厌,苏禾也不喜欢,从这点上来说,两人还是有共识的。可惜,也就这么多了。
“那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说清楚了,那也暂时也没他什么事了。关智捏着报纸,准备找个地方好好研究一下。
“你跟我暂时是没什么事了。”苏禾说:“不过,你跟贺君渊的事还没完。”
关智眉一拧,“我跟他有什么事?”
苏禾扬起嘴角,笑得阴森森的。
“你不是跟他‘生死相许’了么?”
这家伙是真孙子还是会装孙子?关智心里骂,这种时候了还拿这个寻开心!他要真跟贺君渊生死相许,那昨天晚上就应该直接一花瓶砸死贺君渊!
看着关智一脸的阴郁,苏禾继续说:“不管怎么说,你昨天晚上编得那些故事骗取我的同情心------”说着笑了一声,“戏演得倒挺像的。不过既然穿帮了,这事就不能这样算了。”
一想到自己昨天晚上那“声泪俱下”的表演,却还是功亏一篑,关智就心酸。双手一环胸,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那你想怎么样?”
“禁闭一星期。”苏禾公式化地说:“等这件事的风头过了再安排你上任。你现在出现在学生们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除非你想在学校里出名。”
“你------”关智伸出手指着苏禾,一肚子骂人的话都憋在嘴里呼之欲出,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现在跟苏禾吵,体验不出他宽大的胸怀。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在他面前苏禾是弱者,就是个被盯梢的,不用跟他多费口舌。
动作有点僵硬地收回手,关智点点头。
“行!”禁闭就禁闭,他就当放假了。这叫“苦中作乐”,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精神!
“你现在是老大,你说得算。”我就当你是秋后的蚂蚱,让你再蹦跶几天。
对于他的“服从”,苏禾似乎还算满意。在他来讲,强扭的瓜也是甜的。
“还有,听我一句劝,少跟贺君渊接触。”算是最后的提醒,苏禾语气难得的诚恳。
关智撇他一眼,“这话你不应该对我说。”说完转身刚要走,身后苏禾突然又叫了他一声。
不耐烦地回过头,后者正双眼含笑地打量着他。
“头发染得不错。不过衣服还是昨天晚上的好。”最后苏禾下了结论。
关智只回了他一个字:“靠!”
出了校长室,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关智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本来就不好的心情现在更是有“雪上加霜”的感觉。
皱着眉,报纸夹在腋下,关智两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弓着背就往教职工宿舍走。
又是临近上课的时间,校园里到处都是行色匆忙的学生。看到关智,虽然后者头发换了颜色,但那一身打扮还是有人认了出来。
这不是昨天那位有个性的兄弟么?有人实在好奇,凑上来问:“喂!兄弟你到底哪个班的?还是新来的校工,干什么活的?”
关智别过头冷冷看了一眼,“干什么的?问你们校长去!”
回到自己宿舍,关智往没叠被子的床上一躺。被子里还有点余温,就着这点热乎气关智脱了外套和鞋子就钻进被子里,趴在床上把报纸拿出来摊在枕头上。刚才没来得及看仔细,现在一看,他发现自己报纸上的照片还挺上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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