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动,就凭你刚才右手的这点行动力,药肯定上得乱七八糟,等我弄完这边再重新给你处理一遍。”席音板着脸,可是声音中还是有隐约的担心透了出来。
杜念不禁觉得自己罪过更大了,一时间没有说话,静静坐着任由席音处置。
“嘶——”忽然,右肩上传来的剧痛让杜念下意识出了声,紧接着又是一下,还好他这次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没再嘶出来。
杜念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对着自己伤口“泄愤”的人,虽然身上很疼但还是忍不住笑道:“要是医院里缠绷带都照你这个緾法,那刚抢救回来的人都非得再被疼晕过去不可。”
“有那么多废话下回你就自己缠。”席音说完绷带刚好到了头,他便用力一系,看着杜念瞬间抽搐了一下的表情不由觉得心里暗爽。
就是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不舒坦。
“好了,席大少爷,该这边了。”杜念这时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身体左侧转过来对着他,因为左臂的伤口没有经过二次缝合,所以看起来要好得快一些,并不像刚才他右肩上的伤处看着依然有些可怖,席音感到压力稍减,拿起药瓶时就微微松了口气。
“席音,你既然这么关心我,这回下手就别太狠了吧。”杜念朝他咧嘴笑道。
“你要点脸吧杜警官。”席音改了主意,放下药瓶换了碘伏在手里,又给杜念消了一次毒,虽然碘伏刺激性比较小,可还是会有疼痛感,席音觉得这样能把自己的心态拉得平衡一些,但同时又觉得自己扭曲得厉害,两种矛盾的心理打得热火朝天,一方面不忍心看眼前这个人受伤、另一方面又不想让他那么好过,感觉自己已经朝着精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杜念仍半靠着洗手台坐着,他用余光可以从镜子里面看到席音脸上纠结万分的表情,结合落在自己左臂上时轻时重的力度,他对他内心的所想所念已能猜个大概。
“对了席音,这周末就是你的生日了。”杜念忽然提了一句。
“是又怎样。”席音没有一点激动的样子。
“上回不就说了么,十八岁是个重要的日子,应该好好过一下。”杜念眯眼想了想,又道:“如果我们能在那之前找到席乐就好了。”
席音的动作停住了。
“席乐到底在哪。”他问。
杜念摇摇头:“我不知道。”说完看见席音不信任的眼神,便又加一句:“真不知道。”
“你拿我开涮么。”席音将手里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完,然后站开两步冷冷盯着他。
“席音,我只是知道大概的地点就在这里,但具体到哪一条街、哪一条巷、哪一个房子里的哪间屋子我就真不清楚了,我还没那么神通广大,所以才需要调查。”
杜念边说边收拾搁在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整整齐齐地摆到镜橱里再将镜子合上,好整以暇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席音忽然就有种把自己刚缠好的绷带全扒下来烧了的冲动。
杜念放好东西回过头来看到席音的表情,仔细观察两眼,笑笑:“这么苦大仇深的,怎么了?嫌我哪句话说得不够严谨?”
“严谨,严谨得可以去当国家元|首了,我居然到今天才发现杜警官的政|治天赋,以前真是瞎了眼。”
席音一甩门出了卫生间,走到床上迅速钻进被子里,把整个人都盖了个严实,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别他妈再来烦我。
杜念出来看他这样不禁无奈地笑了一下,先去倒了杯温水回来喝了两口,然后坐到席音身侧,拍了拍大概是他肩膀的位置笑着说:“先别躺着,去吃饭吧,中午没吃好,晚上带你去找点有营养的。”
席音其实是想硬气地说一句“我才不去”来着,但是架不住肚子饿,感觉自己撑不过这一晚上只好爬了起来不情不愿地问:“吃什么?跟吴一哥约好了么?”
“他不来,刚才说没胃口准备早睡了,让我们俩自己去。”杜念含着笑说,然后在席音拒绝前又道:“别绷着了,界限也不是非要在这种时候划,只是一起吃个饭又不会怎么样,顺便在路上还想跟你说点事。”
“你想说什么?”席音不喜欢好奇心被吊着的感觉,特别是在他已经没有多少可吊额度的情况下。
不过杜念要是能痛快地被问什么就就答什么那他就不是杜念了。
挥了下手,杜念先穿好了衣服,拿起大衣走到门口才说:“别急,等会儿在路上说更合适。”
席音瞬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来,扯了自己的外套就一言不发地撞过杜念出去了。
生气归生气,饭还是得吃的。
席音大踏步地往前走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但他就是不想停下来问杜念,准备随便找个看得过眼的餐厅就进去。杜念则亦步亦趋地紧随他身后,脸上似笑非笑的,等着席音刚拐到第三大道上又往前走了一点他便伸手拉住了他,在他看过来的疑惑目光中用另一只手的拇指打了个“这边”的手势,把人领进一家装修看上去还算讲究的家常菜馆。
“坐吧。”杜念开口的同时已将席音按在靠窗一桌的小圆木凳上,桌子也是木头的,颇为陈旧的感觉,却擦得很干净,看起来倒有几分古韵古味。
杜念十分相熟地跟隐在柜台后半打着盹儿的人招了招手:“老板,老三样,再加两份荤的,您给看着上吧,快一点就行。”
那老板一点头连声都没吭就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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