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右监:主管刑法和监狱以及审判案件。
传符:可理解为身份证^^
远游冠:为太子和诸王所戴。
以下图片是关于“蔽膝”的服制:
☆、第六卷 露锋芒
入宫以来,治焯首次感到早朝比值夜更难捱。
退朝后,他疾步往北阙走,可刚走几步,又停下,心笑道,这是要赶往何处?
他手中持着霍去病挑下的那柄剑,稍稍用力拔/出来,见靠近剑格的剑身上,错铜阳铸篆体“赤炀”二字,悠悠先秦之风呼之欲出。此剑虽不曾听过,但如他的峭霜一般,锻工精细,厚薄趁手,剑格处起的延绵错金纹一直延伸至剑尖,轻轻一挥,剑身柔韧有力,可见是一柄好剑。
他将赤炀收回鞘中,伸手托起剑首上的琰玉。玉上缠带已被解开,赤色缫绳映衬下,小小朱雀阳刻其上,水头夺目,比得上刘彻视作珍宝的那些白璧。
剑与玉的主人,绝不会是普通剑客,若它们自来便属于他,那他至少出生于一户富贾人家。他……若被视作窃贼……
治焯睹物思人,边往宫外走,边又把心思放到了那个人身上。
若被视作窃贼,且“行窃未遂”,至多由长安狱罚笞杖二十,就可直接放了他。
……不知他会去往何处,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到……
他脚步没停,冠缘下眉头微微蹙起。
可他毕竟是一名刺客,行刺无论所为何故,若被轻易放走,今后恐怕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回来。
治焯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宫苑中疏影横斜的绿树,梅已落子,青色小果随风轻摇。他望着梅,却心道,那可是个大/麻烦!说不定与他交手的次数会有不少……自然,他首先得有那个本事。
治焯忘记了自己该恪守的立场,眼中闪过一丝与他的担忧毫不相称的光芒。与其说是担忧,不如说是难掩的兴奋。
“哗啦!”漆木器皿打翻在地的沉闷声唤回他的魂。
假山边,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脸上露出惊恐,慌不迭地跪下身收拾地上狼藉。
“哎呀,你这个驽钝不堪的东西!”旁边快步走来一名宦官,他伸出食指推了一下少女的头,尖声尖气道,“你若再犯错,就把你送到永巷囚室去!那可是死生不卜之所,你给我留神些!”
宫里向来一级压一级,连区区宦者也会欺压地位在他们之下的女奴,治焯皱了下眉头,并不想干涉职外之事,便加快步伐想要离开。
忽然,有几个字拉住了他。
永巷囚室。生死不卜。
天下但凡牢狱皆为人生死不卜之处。向来狱吏的臭名昭著和狱霸的残忍无理都是入大牢的人们最为寒心的。那个人长相惹祸,倘若暴吏酷囚一勾结……
治焯疾走出宫门,翻身上马朝长安狱驰去。
长安狱占地广阔,前庭为审讯室,室后连着一条宽度不足一丈的深巷,两侧为即放轻犯或即斩死囚的关押之所。巷子每隔百步便有一处刑室,往深处走,里面更别有洞天,集“郡抵”、“司空”、“居室”、“内官”等特别狱室,用于囚禁要犯及王臣重犯。整座诏狱可囚数万人,四周垒高墙,墙内外重兵把守,一旦入狱,妄想逃跑绝无可能。
治焯初至此处,见前庭中,廷尉右监张闺正捉着竹简,似在欣赏囚犯罪状上自己的书法。
看到他,张闺似吓了一跳,立马丢下竹简迎上来,长揖道:“中丞大人,您怎么……?”
治焯刚想还礼,却被室后声声穿透过来的笞杖声吸引。他皱了皱眉,径直朝最靠外的刑室走去。
尽管最大限度地设想过可能出现的场景,亲眼见到时,治焯还是怔了怔。
黝黑的刑房只有一小片窗洞透光,因此就算血溅到墙上或者地上,都无法看清。可空气中浓厚到堵住喉咙的血腥味,令人无法相信地面湿漉漉的是水。
两根腕粗的竹杖,相继在逼仄的空间里仍划出浑圆的弧线,自上而下,夹带越来越重的风声,“嘭!”地砸到那个人裸/露的背上。竹杖从末端断口处可判断是新竹,可想而知柔韧度极大,但都已从中部起裂开。长长的裂口被染成了深红色,每一次打下去时,竹杖都会发出刺耳的呻/吟,并被同时溅起的血珠再次濡湿。
这幅景象中,一切都在尖啸。可除了笞杖声,以及竹杖每次呼啸挥下时,紧缚那个人的绳索会猛地被拽得更紧外,一切却都是静默的。
唱杖数的狱吏也不唱数,神情仿佛受刑的人是他。
“为何只杖背?”
治焯没有温度的声音因为突然,拉住了狱吏的再次狠抽。
“笞刑范围乃臀与大腿,为何只杖他的背?”
四周围行刑狱吏的目光看过来,看到他立马就低下了头,没有人敢回答。
“杖了多少回了?”
唱数狱吏浑身一抖:“回……回大人,八十七……”
“他坐何法?”治焯转过头,冷如剑的视线钉入张闺的眼睛。
“行……行窃……”张闺咽了口唾沫。
“大汉法令,行窃者,至多笞刑二十,可以一两罚金抵刑。”治焯语气加重,“张大人身为廷尉右监,难道有擅改律法的权力?”
“殿、殿下他……”
“大汉法令,杀人者死!”治焯不为幕后者身份所动,“你玩弄职权,此人罪不至死,倘若死了,大人何以顶起‘杀人’之罪名?”
“下……下官……”张闺冷汗涔涔,想到面前这个人若是以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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