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你说我和宫中其他娘娘公子比,差多少?”
见一向干练麻利随时都像电打了似的鸡血状态的小德子竟然在自己主动问话的时候没了反应,凝轩诧异的回头,却正巧对上身後给自己收拾完床铺的小德子一脸目瞪口呆花痴状的怔愣著,双眼迷离,毫无焦距的黏在镜子上。
“小德子。”
终於回神的小德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磕头,嘴上还振振有词的说著“冒犯了主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不甚在意的挥手让他退下,仅著单衣的凝轩再次扭头转过身,一手托腮,半撑著下巴看著铜镜中的自己若有所思:小德子的反应足以说明了一切,不得不说这副皮相生的过於精致也过於锋芒毕露了,不得不感谢将这些赐予自己的父母,虽然莫名的自己竟然不记得他们是谁了,可此刻的自己却是需要这样的锋芒毕露的。
可即便事到如今却依旧不得不感叹,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我不求真心,他没有真心,各取所需的交易全然建立在他的兴致和自己的年轻上,奈何岁月匆匆时光如梭,不知何时便会走到了世事无常的尽头,只是不知能不能在尽头来临之前顺心遂愿,得到自己想要的,给自己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平静祥和的天空。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凝轩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这麽快就接受了自身的怪异和不容於世,且还委曲求全母爱泛滥,若是放到从前,谁这麽说他非得抽他一个大嘴巴不可,可此刻,凝轩自己都不禁想笑了。
自己这边盘算著放弃尊严骄傲的争宠、依附在一个曾经抛弃、利用、欺骗过自己的男人身上,而那个男人,此刻却不知醉倒在哪里的温柔乡中不可自拔,只要一想到他用那张不知吻过多少人的嘴来亲吻自己、用那双不知拥抱过多少人在双手来拥抱自己、而自己还不得不停靠在他不知让多少人依偎过的怀里且还得装出满心欢喜雀跃的样子,凝轩便打心眼儿里觉得恶心,反胃至极!
“呕!呕!”只是这麽想著,竟泛上一阵恶心,一股酸水直从胃里翻搅而上,下腹也跟著凑热闹,一阵一阵的抽痛,弯腰乾呕著,凝轩能感觉到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以及腹中一股极不安分的躁动,好似自己的心情影响了腹中的孩子,亦或者明明连个形状都没有的孩子却能读懂自己的想法一般,抗拒著,挣扎著。
“主子,怎麽了?”闻声,在廊下守夜的小德子急忙冲进屋里,三步并作两步凑到凝轩身边轻柔的一下下安抚著背部。
“大概是晚上吃的太油腻不消化,去准备一碗好消化的清粥过来。”
依耶律溱所言,吃营养的,就算不想吃也硬给自己塞进去,结果就是大晚上睡不著觉腻著自己了。凝轩有时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明明应该对他戒心十足,也事实也的确如此,虽不至於话不投机半句多一上来就是你死我活兵戎相见,却也并不亲厚熟年,且今日因为他的出言不逊自己更是从头到尾没给过好脸子看,可表面上再怎麽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甚至居高临下藐视不屑,内心却多多少少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不少,虽然将信将疑,虽然防著他别有居心,可却下意识的尝试著他的提议,一个一个被证实真确无害後竟是愈发大胆,一发不可收拾。
“奴才这就去办。”小德子奉命一溜烟的消失。
凝轩心里却五味陈杂,这莫名其妙突然好那麽一口的症状,除了愈发把自己往“害喜”的字眼上逼,凝轩想不出第二个合理的解释。
(11鲜币)第六十七章 请安
第六十七章 请安
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不习惯身边太多人跟著,身边只有小德子一人陪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便是此刻的凝轩。
一身水天碧色的素锦,银色的祥云纹路华美精致却不过分张扬,倾长高挑的身段被裁剪考究的衣料勾勒著,流畅优美,风姿卓然。
册封至今已有好些时日了,每日晨昏定省到中宫的请安、和众多一同服侍皇上的众家兄弟姐妹“闲话家常”“交流感情”的规矩凝轩是一天也没当回事儿,更不曾放在心上。起初小德子还旁敲侧击的提醒几句,可後来连中宫正主当今的皇后娘娘都没放在心上、不曾出言责问、更连一句话都没说,小德子自然也就闭嘴了,而凝轩更是得了自在。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有了争夺的理由,无欲无求宛若枯井的心起了涟漪,心中多了一丝牵绊,也就少了太多的自在。只是凝轩不知道,就连这麽一个在日常不过的晨昏定省都能大做文章风波迭起。
按著时辰来中宫请安,却不知守时也是不敬,尤其是在所有人格外尊敬一早就等候的前提下。小德子陪著凝轩走进中宫正殿时,一屋子早已坐满了人,分列两侧,恭敬有秩,有些是凝轩在王府中就有见过且伺候过的主子,但更多的是他见所未见的新面孔。
难以言喻的钝痛缓慢的敲击著心脏,在自己满心相信他的爱,在自己在他与封玄柘之间挣扎摇摆不定却还死死信守著与他的约定只为他那一句真爱时,他也没闲著,游戏人间,放浪形骸,身边莺莺燕燕美人不断,无论挂著怎样冠冕堂皇的借口,却无法掩盖这既定的事实──美人如云的後宫,多少身份家室显赫的千金小姐,从某种意义而言,雨露均沾,不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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