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救驾来迟,请公子降罪。”一脸凝重,心里的惧怕比那些冲出去搜捕的属下们好不到哪儿去,但好歹也是一队的队长,起码的稳重还是值得称道的,侍卫领班一挥下摆,单膝跪地。
方才情势危急还不觉得,如今冷静下来纳兰轩才渐渐觉得後怕,伤口後知後觉的传来的疼痛直让人皱眉,尚且活动自如的右手攥的死紧,雪白的xiè_yī染上大片赤红,好不刺目的钻心,一身冷汗更是给xiè_yī湿了大半,又开始一阵阵袭来的呕吐感伴随著几乎全部黏在身上的xiè_yī带来的黏腻感让纳兰轩难受的要命,只有咬著下唇极力压抑著随时可能爆发的烦躁和叫嚣的疼痛。
如今回想起来,千钧一发之际,自己不是本能的呼救,而是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与之肉搏,只是不知这条件反射似的举动是在当初的战场上练就而成,还是原本就根深蒂固在灵魂深处只是自己全然不知而已。
飘渺烦躁的目光无意瞥见掉落在地上的一个绳结,精致却不名贵,漂亮却染上时光的痕迹,原本隐忍的眉宇更是被拧成了深深的“川”字,在一旁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跟前精神高度集中的小德子怎会错过此刻纳兰轩的一举一动?
眼尖的看见主子目不转睛的盯著一出看,回头,发现地上不过安静的躺著一个普通破旧的绳结,不知道这个东西对主子意味著什麽,可如今主子心动不变,跑个腿拿过来总不会错。
或许这也就是小德子在经历如此巨大的政变逼宫之後,不但没有被支走,反倒一路高升被调派到纳兰轩身边伺候,还一夕得赏晋升为揽月宫的主掌事,说该说的,做该做的,知道该知道的,不知道该不知道的,可以揣测,可以私下里明白,却得装糊涂,对於主子,那既是可以给你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的人,也是朝夕之间就能将你碎尸万段的人,小德子懂得,且做的非常出色。
将绳结攥在手心里,纳兰轩知道,这是今晚想要取自己性命的刺客身上的东西,以为不过随意一挥为求自保的最後一剑,却不知竟让那人落下了这个东西。
纳兰轩的表情一时间复杂非常,好似微笑,好似无奈,好似费解,好似愤怒,看的小德子是一惊一乍不知该如何是好,可那边被戳出一个血窟窿的肩膀却不会因为纳兰轩的思想而好转或者暂时不添乱,好似开了闸似的,殷红的鲜血发疯似的奔涌而出,湿透了xiè_yī,顺著指尖滴答滴答的低落在地。
“主子,您这胳膊──”
还不待小德子说完,殿外便想起莫言的高呼:“皇上驾到!──”
封玄奕的到来让无内无外跪了一地,一个个护主不利的奴才们个个寒蝉若噤大气都不敢喘,要知道殿内受了重伤的可是当今皇上一等一的宠妃,单说他身後的定北侯一家就足以将这刺客碎尸万段了,即便如今皇上为了平息一时怒气而迁怒将这一宫的奴才都斩了,他们也只能受著。
“皇上吉祥。”小德子“噗通”一声哆嗦的跪倒在地。
纳兰轩闻言刚要起身,封玄奕好似长了翅膀一般,眨眼间便到了身前,闻讯而来的封玄奕一脸铁青,担忧愤怒之色溢於言表,双眼赤红的好似能将人生吞活剥了,死死的盯著依旧血如泉涌的左肩,拳头被攥的“咯吱”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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