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好几次,不知如何开口。
“师弟!”严停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想清楚了再说,此事,事关重大。”
薛孟庭揉了揉眉心,感觉被剑柄戳到的地方隐隐作痛:“我觉得这件事与……陈念有关。”
严停风神色不动,似乎并不惊讶:“你有证据?”
薛孟庭嘴中发苦:“有九成把握。”
严停风有些吃惊,察觉到薛孟庭心中郁郁,心中暗叹一声,道,“师弟,你是如何得知的?”
薛孟庭默然不语。
还能如何得知?《魔煞天下》里写得明明白白,影魔一族,誓死效忠陈念一人,就是尚魁,也不能调动其中一兵一卒。
说九成把握不过是保守说法,实际上,薛孟庭可以肯定,这件事的幕后之人除了陈念还能有谁?
原想着有十年养育之恩在,陈念总不会对凌空门下毒手,没成想,他不光来了,还来得如此之快!
严停风知道薛孟庭心里不好受,估摸着其中原因不足为外人道也,便不再追问,劝慰道:“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话说出口,他自己也不大相信。严停风知道,以二师弟的性子,能说出有九成把握,就是十成十确定了。
薛孟庭摇摇头,与严停风相视半晌,洒然一笑:“师兄放心,我没事。陈念对师兄出手,已是将多年的师门情谊置于不顾。我再见到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能自己想通就好。”严停风答道,“什么时候愿意把事情都说出来了,就来找为兄。凌空门待陈念不薄,师弟更是视他如亲子,我们不欠他的,他也不欠我们的。日后谁胜谁负,端看各自手段!”
说话间,岳礼恭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师尊,弟子岳礼,有事禀告。”
“进来。”
岳礼走进来,看到薛孟庭在,先行了一礼:“弟子见过薛师叔。”
“岳师侄。”薛孟庭点点头,问严停风,“掌门师兄,师弟先回去了?”
严停风摆摆手:“你在这一起听着。岳礼,交代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是。”岳礼微微一躬,道,“今日出事的七名弟子都被送去刑堂看管起来了,说来还要烦劳薛师叔。”
“此乃分内之事。”
“弟子已经着人暗中调查这几名弟子的起居习惯、交往同门,过两日应能有结果。几位峰主及时封锁了消息,下面的弟子并不知晓影魔之事。”
薛孟庭微微一愣:“师兄准备按兵不动?”
“敌暗我明,即使大肆搜查,怕也查不出什么线索。不如先静观其变,也能让对方摸不清我们的想法。”严停风嘴角微弯,眼中隐有冷然笑意。
薛孟庭道:“刑堂之事,便交给师弟吧。”
接下来几日,凌空门内风平浪静,只不轻不重地宣布了一句:“潜入门内的七名奸细均已伏诛”。
而事实上,这七名“奸细”正在严正峰受训。
“虽说你们几人亦是受影魔所害,但不察己身,让妖魔钻了空子,亦是有过。”薛孟庭抄出戒尺,道,“一人五尺,你们可服?”
几人自是无有不服的,只是挨完戒训后,几人羞惭的面色中多了一些激愤。
“薛长老,请让我们去把妖魔找出来。”
“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薛孟庭各给了说话的两人一尺:“一问三不知,连自己怎么中招的都说不出来,还要去找妖魔?”
几人讷讷,涨红了脸,十分窘迫。薛孟庭失笑:“行了,你们几个,老老实实待在严正峰,别让人发现,就是立了大功了。”
有一个眼巴巴地瞅着薛孟庭,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不必忌讳。”
“薛长老……我们在这得待多久?”
“短不了。”薛孟庭掐指一算,恍然道,“是怕赶不上去剑冢?”
“嘿……我们也不一定能去……”
薛孟庭当然不会把这话当真。当日这几名弟子都在内围,可见实力不俗,想来都有去剑冢的机会。
“这确实是件大事。”薛孟庭思量片刻,“不能误了你们前程……这样,到时候我去锻造峰求公孙峰主,请他为你们每人锻造一柄好剑,可好?”
哪里有不好的。锻造峰公孙峰主,所出飞剑俱是一等一的好剑。去剑冢找剑,固然有可能得一柄绝佳灵剑,却也有可能无功而返。公孙峰主的剑,品质已同剑冢的一般灵剑相去无几。能得一柄这样的剑,也可称得上一次无功无过的剑冢之行了。
他们几人都是普通内门弟子,比不了峰主亲传,不然也不会被影魔得手后还无知无觉。如今能有这样的结果,虽不至于欣喜若狂,也能心满意足了。
当下皆大欢喜,薛孟庭再勉励几句,便打算就此离开。
他转身迈出一步,忽而汗毛竖起,一股莫名寒意从尾椎直接窜到了头顶。
“什么人!”薛孟庭遽然转身,来不及多想,先一把将身后的七名弟子撸过来,袖袍翻飞,将弟子们护在身后。
“桀桀!”
“桀桀!桀桀!”
冷笑声蓦地自身后传来,森森寒意四溢。
薛孟庭一顿,灵剑起,北斗升。
然而剑气四起,冷笑不断。“桀桀”声自四面八方而来,或强或弱,诡异无常。
这特么还是立体环绕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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