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去吧。”不是心疼他,未免误事罢了。
闻重缓了口气,点了点头。
虽然是让他四哥来杀这秦府独苗,可闻重还是跟了进去。
正当闻潜举刀要砍,闻重认出了那张脸。
“住手!”忙喊住手,就连惊动那熟睡的人都顾不得了。幸好都把身上包了个严实,不然就糟了。
“你?!”没想到他这时候出状况,闻潜快给他气疯了。
“你们是什麽人?”果然,人醒了。看见来人手持钢刀,黑衣裹面,定不是什麽好东西!
闻重没有回答,只是拉著闻潜就跑。
“怎麽回事?!”莫名其妙的闻潜被拉著跑了出去,这才出声问他。
“不要多问,他杀不得!快走!”没想到竟然是他,闻重自己也很吃惊。
出了秦府,找一个偏僻角落,闻重闻潜除下夜行衣。
“你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又不杀了?就留他一个,万一认了出来怎麽办?!”气急败坏的闻潜质问道,“我可是和他照过面的!”
“你就不要问了,他是皇上在找的人,不能杀!”这个与贺玉郎气质相仿的人,他不能就杀了他。
“皇上找他?难不成皇帝已经玩厌你了?!”人生气的时候说的话自是难听的紧,更何况本就看不起自己这个弟弟,“没想到这秦云还真是个麻烦,且不说我之前认错了他是相公馆里的娈童,惹来一身麻烦,就连当今的皇帝陛下也不能幸免哪。”
闻重这才知道“那次”闻府和秦府结下梁子为的就是这事。
“四哥莫要胡说,今日之事莫要再提。就当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那怎麽可以,那秦云怎麽办啊?!留他不得啊。”
“此事由皇上定夺就是了,你先快快回府吧。我也要回去了。”
“你可真是会过河拆桥。得了,我先走了,哼!”一甩衣袖,闻潜离开。
闻重悠悠回到了宫里自己的屋子,今天主子说过,不会过来。
这间房只有他一人睡,现在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丝人气。
打开房门,也不点灯,执起桌上茶壶先为自己倒了杯水。
已然凉了的茶水,喂入喉中,丝毫无法平复他的烦躁不安。
一想到自己今夜做出的那些惨事,一想到他们死时的惨状,他就觉得全身发抖,并且恶心至极。
其实胃里早已没了任何东西,闻重还是干呕了起来。
“怎麽这麽不济事,事可都办妥了?”冷冷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让闻重吓了一跳。
“主、主子,您怎麽……”他不是说要去素妃那里的吗?是不放心他?
“本已在素妃那里睡下了。半夜醒来,一时睡不著,就过来看看你办完事了没。没想到一等就是两个时辰。你们动手可真够慢的。”
皇帝依旧躺在床上,盯著闻重一举一动。
见他似在找火摺子,便出声阻止,“就别掌灯了,半夜三更的,上来吧,朕问你话。”
“是……”乖乖爬上床,和衣躺在他的身侧,以往还从来没有靠这麽近却什麽都不做的呢。
“今天回了闻府可见著老父了?”
“没有。是与四哥商议的,没让任何人知晓。主子,我有一事不明。”
“问吧。”
“主子,原本二王府过来的死士可也不少,用他们办起事来也更让放心。您为何命奴才找上四哥呢?”
静文帝侧过头来看他一眼,轻笑出声,“怎麽?到底是一脉血缘啊。在担心朕给你们闻家下套?”
虽说一早还要上朝,今夜也早已在素妃那里纾解过了,可还是忍不住将手爬上了他的衣领。
“主子您……您多虑了,奴才不是这个意思……”以往可都是让他自己动手的,今天怎麽……
“朕这麽做不过是让你们闻家早做准备,大王爷所在的云南,朕是誓在必行。朕不能明著说,难道他们还猜不出来吗?你且看好,今夜你那四哥与老父定会连夜商讨,只消十一二日云南那头就能成行了。”
眼看要给脱得差不多了,可事儿还没有跟他禀报呢。闻重忙按下他的手。
“主子!先不忙。还有事未报。今天的事儿,没有办全。”
“什麽?!”果然是个吃惊的消息,静文皇帝留在他衣领的手顿时就停住了。
“主子您可还记得今日那个爬树的孩子?那正是秦家独子,秦云。”
“……你可杀他。”
“没有。奴才料想他定认不出我二人,这才自作主张,放他一条性命。”
“……那想必京兆尹那里现下是热闹开了。”没有多说些什麽,他继续在他身上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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