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原本该是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可是孙家上下却无一点喜庆热闹的气息,反而从里到外挂上了白绫,如一夜之间被白色覆盖,成了一座冰冷的府邸。
因为府中死了主子,孙府的下人大多一片哀色,自从七少爷遇害后,府中的气氛急转而下,让他们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事,就怕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
身下唯一的子嗣被人害死,身为父亲,身为丈夫的孙哲岂能不痛?
每当他见到神色癫狂,要他为他们孩儿报仇的夫人时,孙哲觉得胸口的位置越发苍凉,恨意难消!
所以短短时间内,他的鬓角早已染上了霜雪,徒添几分沧桑而不失威严,额间痕迹加深,形成了一道血痕,让如今的孙哲看起来十分阴鸷,杀气腾腾。
“消息送出去了吗?”
“下属亲自把少爷的讣告送到穆家三房手中……”
孙府的管家拢着手站在孙哲身后恭敬回道,脸上有些犹疑,不知四老爷为何让他给穆家送去少爷的讣告,难不成十小姐的事情是真的?
“那你下去安排吧!切记,穆家的人,一律奉为上宾,好好招待!”
孙哲看着窗外绿叶葱葱,枝正艳的时候,孙府却像徒然跨过了这个秋季,直接迈入了寒冷的冬天,满目霜白,刺眼的很。
直到他收回心神,这才转身吩咐管家下去。
按理说孙耀荣父母长辈健在,却早亡,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视为大不孝,不应该大操大办才对,毕竟孙府还有个老夫人在!
可是凡事有列外,孙耀荣是被人谋害而死,固然不孝,却抵不住他是孙家四房唯一的男嗣,孙四老爷痛失唯一爱子,自然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走的如此凄凉,所以才有今日的大丧。
孙氏族人之中虽然有年事已高的长辈觉得不妥,可是死者为大,也只能咽下这口气,让小一辈的人上门奔丧,所以今天的孙府也不算冷清。
县城里的大户十之**的都来送了礼,让孙家人节哀!
就在此时,一辆普通的马车从前面街口出现,让孙府守在门前的小厮见到,转身就往大门里去。
当马车稳当停在孙府门前时,孙府的管家和一位穿着深色衣袍道男子站在门前,脸上还残留着悲痛和沉重,只见管家上前对着从马车上下来的穆逸辰和叶凡感激道。
“多谢二位能前来送我家少爷最后一程……”
“多谢二位……里面请!”
“请节哀……”
穆逸辰神色疏离,对着管家和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这才和叶凡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孙府的大门。
只见站在门前的中年男子在见到穆逸辰到时候有些打量,可是在见到两人的背影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孙府是富县的乡绅,自然有许多手段能打听到今年的秋闱的情况,而这穆逸辰,他则听人提起过,一时间眼色又忍不住深了深。
虽然孙府的消息来的突然,可是叶凡他们却没有拒绝的借口,只好应了下来。
等进了门,就能见到堂内已经支起了灵堂,一樽漆黑的棺材摆在堂内,四周挂上了素缟,点了白烛纸钱,空气中飘着浓重的香钱纸烛的味道。
因为孙耀荣还未娶妻生子,所以没有人为他守灵,只能从族里帮他过继一个孩子给他送终,瘦小的孩子不过五六岁,正不知所措的跪在棺材里面,满眼的恐慌害怕,在见到这么多的人,眼泪却使劲憋着不敢放声大哭,可是今儿就是得让他哭才行,所以每过一会儿,孩子身边的大人就会想办法让孩子哭出来。
今天这样的日子年事已高的长辈都会回避,孙老夫人也亦然,招呼女客这边的人是孙府的大夫人。
叶凡进门后去了女客这边,在见到大夫人的时候也上前说了两句节哀,就打算撤退,却不想秦氏却好似与她显得十分热络,竟然拉着她道。
“我没想到今日穆娘子也会来,穆娘子真是有心了……”
说完秦氏用素色手绢按了按眼角,余光之中忍不住探寻叶凡的脸色,有些不屑和玩味,又因为孙耀荣的死,让她觉得畅快,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差点没有按耐住脸上的喜色和探寻。
“大夫人太客气了……还请大夫人节哀!”
“难得穆娘子在这个时候还上门送耀荣那孩子最后一程,我身为大伯母,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当初见到穆娘子的时候就觉得面善,却不想我们会有这么深的渊源,这真是缘分!”
秦氏脸色和蔼,十分亲近的说道,要不是顾着今儿的日子不对,只怕会拉着叶凡继续说下去。
身边的人见秦氏对叶凡这么亲近,还以为叶凡和孙府有几分关系,忍不住打量了两眼。
而叶凡听见秦氏的话,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秦氏的时候,那个高傲端庄的大夫人何时这么好说话过?
叶凡只能再次说秦氏太客气,却不想秦氏大眼神越发微妙起来,探寻的看了她几眼,略带同情。
叶凡见已经和主人家打过招呼,就想离开,却不想转身的时候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穆老太身着一身全新的深色马面裙,上面绣了福禄寿的样,头上也抹了条深蓝色抹额,满头银丝梳的一丝不苟,还插了根银簪子,和县城大户里面的老太太一般无二。
要不是因为这厅里面只出现穆老太一个老太太,叶凡也不会一眼就认出她来。
穆老太身边还跟着特意打扮过的穆香,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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